我没哭,可眼却有些热了。
滨河水面已经结冰,冰面的碎石落叶显得一片凌乱,如同我的心,冰冷而凌乱。
郭晓冬破坏性的将啤酒瓶扔向冰面,碧绿色的瓶子如鬼火般,在路灯的照耀下撞到冰面,溅起碧绿色的花。
北方的冬天,夜好长啊,下午五点多钟左右,天就开始黑了。可再长的夜,也总有亮的时候。
郭晓冬又拍拍我的肩膀,又开了两瓶酒,一瓶自己喝,一瓶塞到我手中。
“思宇,你没野心啊。”
看着郭晓冬在路灯下朦胧的轮廓,我觉得郭晓冬比我还落寞。
即使路上没车,我和郭晓冬都不敢开车了,走路都晃的我们还是有着守法理智的,郭晓冬和我一前一后钻到车子里,迈腾的空间也有些显小了。
醒来后,才晚上十一点多,昏沉沉的脑袋如将要炸裂的地雷,我得冷却一下。一开车门,身子马上打个哆嗦,电话响了,是我妈。
“小宇,在哪呢,还回来吗?”
我没有想到我妈这么晚还没睡,眼眶又是一热,看看还在车子里呼呼大睡的郭晓冬。
“妈,我住同学家了,不回去了。”
“哦,那行,少喝点酒啊,你爸都睡了,我也睡了。”
挂断电话,我看到电话记录中有好多未接来电,全部是我妈打过来的,眼珠更酸了。
此时,我想要联系燕心蕊,拨通之后,却想到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然后马上按掉。我想要联系林淼,拨通之后,却想到那个喊我小司机的男人,然后马上按掉。
我一遍遍查看通讯录,竟然发现不知道该给谁说笑一番,微微自嘲的时候,发现前几天才刚刚认识的的qq好友发来消息。
“在吗?嘻嘻。”
“怎么了?”
“没什么,睡不着,想找人聊聊。”
“不要相信陌生人。”
“我不信任陌生人,可是我却相信陌生人。”
“为什么?”
“陌生人不知道我是谁,想害我也害不着。”
“……”
“怎么不说话了,笨猪,你害不了我,我也害不了你,这么晚了还有空看手机,我看你也是闲的想说话了。说吧,我听着。”
看着这段话,我竟然有些感动。我没有想到在我最想倾诉的时候,对象竟然是个陌生人。
我犹豫了一下,手指跳跃。
“我记得前几天,咱们聊幸福和痛苦,你怎么看痛苦?”
“哎,没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人一直痛苦的,小时候考试刚及格,哭得稀里哗啦的,长大一岁之后,便会发现那都不是事,而到了现在,只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有点可爱。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当时痛苦,说不定未来反而会庆幸,反而会因此收获幸福。我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因为成绩而痛苦,我现在的记忆当中就不会有这么一分色彩。”
“你说的好有道理。”
“拜托,只是很有道理?我辛辛苦苦打这么多字,你连个谢谢也没有?”
“谢谢。”打完之后我笑了笑。
“算了,当初受你启发老板发了我几千块钱奖金呢。怎么样,现在舒心些了吧?”
我身子一凛:“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开心?”
“猜的,我第六感很准的。”
“你女的?”
“莫问年龄,莫问性别,陌生才能你我彼此相信。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一笑之后,我的困意又上来了。钻进车子,直到天亮。掏出手机,发现没电,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忐忑,一拍还在梦中嘟嘟囔囔的郭晓冬:“让开!我充电!”
郭晓冬挪挪身子,我将电源插上。
果然,林淼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再往下看,期待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结果是没有。
我看着七八个林淼的名字,想了想,按下了回拨。
“喂——”林淼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个,昨天我喝醉了,没有看到你的来电。”
“哦——”
“你还在睡?”
“嗯——”
“那你继续睡吧,我没什么事情。”
我正等着林淼将电话挂断,听筒中传来林淼气愤的声音。
“赵思宇,没事就别给我打电话,昨天我洗澡没听到你的来电,回过去结果没人接,你就是头猪!”林淼说完马上挂断电话。
我再看通话记录,最后的一通电话打来的时间竟然是三点多钟。
郭晓冬也醒了:“思宇,和谁打电话呢?燕心蕊?”
“睡迷糊了吧!”我没好气地说道,看向窗外。
初春的早晨白蒙蒙的,河岸一片黄青。
来到华夏小吃,郭晓冬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好久没来过了吧。”
是的,好久没来过了,胡辣汤由一块钱一碗已经涨到了三块钱,包子由五毛一个涨到了一块。喝着胡辣汤我,我想到了曾经一直陪我来的燕心蕊,也想到了那个每天喝着豆浆吃着包子的林淼。
郭晓冬剥开鸡蛋皮,说道:“发什么呆,思宇,我给你说件正事,你说我把咱们这里的鸡蛋放到网上卖行吗?”
“网上卖鸡蛋?”
“对啊,咱们这里滨河三珍,鱼枣都有人放网上卖,有人一年能卖一百多万呢,但这个鸡蛋却没人卖。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的滨河金丝蛋,以前可都是给皇上的贡品。”
“晓冬,你有过想过为啥没人卖吗?”
“快递不方便呗,电视上曝光那么多次,都是野蛮操作,鸡蛋估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