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敢动,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慢慢的闭上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
细密的汗珠在我的额头上汇聚,顺着耳边滑落下来。被窝此刻就像是个大蒸笼,温度高的让我觉得难受,热气从缝隙里往脖子上窜。
“不要动,不要动……”我咬紧牙关,在心里默念。
尽管此时的睡姿让我有些不适,尽管此刻被窝里燥热难耐,尽管额头上汗水凝聚让我奇痒无比,可是我依旧坚持着,压抑着,煎熬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许只过了一分钟,也许是几个钟头。我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紧张过,期待着枕边的绿光能早点消失,期待着能翻个身调整下睡姿,期待着能掀开被子散散热气。
内心几度挣扎之后,我想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一抹绿光是不是还在。
我轻轻的,慢慢的,从眼皮里抬起一道缝隙,瞥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也许是因为紧张,因为四下一片黑暗,眼睛没敢真的去看。又或许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什么都没看清楚。我大着胆子,使劲儿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半眯半就的扫了一眼。
“还在……”那抹绿莹莹的光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梦中的那双狐狸眼睛么?难道那个怪物真的就躺在我边上?
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那道我身侧是个其丑无比的怪物,但至少让我能真真实实的看见你,触碰到你。但是像这样,看不见,摸不着,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梦里,以一种常人所难以接受的方式登场,无疑是在煎熬一个人的灵魂,这比即将走上断头台,凌迟处死还要让人痛苦。
我不敢用眼睛去看,而且四周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床头的壁灯离我近在咫尺,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距离我好几光年,甚至永远也到达不了,连伸手打开壁灯开关的底气都没有。
我更害怕当我打开壁灯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出现在我梦境之中,有着狐狸面孔,人的躯体,绿莹莹的眼睛,穿着血红色的衣裳的怪物。
内心深处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虽然紧张和恐惧,但我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睡在我身旁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且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为什么它会缠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和企图?
好奇心在内心深处被无限放大,我不想一直身处在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里。
虽然我们都会有恐惧,都会遇到无法逾越的沟壑,但是也正是这些阻碍和恐惧,它赋予了我们挑战一切,战胜一切的勇气。
没有开灯,我只是轻轻地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手,慢慢的去触摸身边的东西。
我怕开灯会吓着它,如果再次让它逃了,指不定今后还会其他别的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必须去搞清楚事情的因由,搞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如果非要为此而付出代价,那么即便是死,我也不想死的糊里糊涂。
先是摸到了它的衣襟,我在脑海里回忆着,梦境中它每次出现的瞬间,穿的都是一件血红色的衣裙。已经很是破旧了,虽然出现在梦境里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光线太暗,只能看见是一抹刺目的血红色,可是此刻从手掌传来的触感,明显是破碎的布条。
那怪物并没有任何反抗和抵触,它似乎没有敌意,虽然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可我的心里也开始升腾起了一丝底气。
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向身侧探过去,是它的身体。
冷,如寒冰一样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触摸到它身体的瞬间,一股寒流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尽管片刻之前,我还觉得被窝里燥热难耐,整个人都快被蒸熟了。可此刻,我瞬间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大冰窟,寒气迅速占据了整个身体。
也许正是从内心深处生出的寒意,我反而更加清醒了,心绪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它的身体很柔软,衣裙的碎片间,我触及到了它的皮肤。
手指轻触之间,尽是一团柔软,这是……
顷刻间,如同触电般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竟然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尴尬的瞬间,我的手掌就这样停留在她的身体上。
她,原来是雌性!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才算合适,只能称呼为“她”。这是雌性才会有的身体特征,之所以称之为雌性,而不是女性,是因为我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人,是怪物,是妖怪,还是鬼!
紧张而又羞涩,惊慌而又诧异,恐惧而又好奇,心绪无比复杂和沉重。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将手臂收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动了,朝着我这边翻转过来。如果不是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那么此时她应该正对着我的侧脸。
伴随着她的动作,一声如少女般的笑意在我耳畔响起来。
“你真坏……”嗓音如银铃般动人心神,还略带着些许羞涩和甜蜜。
她直接翻转过来,压在我身上。温润的体香扑面而来,让人混身酥软和放松,如同在飞翔在云层里,飘飘然没有着力点。
她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
手指尖的触感,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腰肢柔如细柳,盈盈一握。鼻息间的体香,温润香甜,沁人心扉。入耳的嗓音,宛若银铃,犹如天籁。
如果她是人,那也绝对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姿容。
可是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双绿莹莹泛着幽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