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寒酸的马车挤在熙熙攘攘的费里城主街道,不张扬不跋扈,度缓慢,走走停停,大多是等待前方行人离开,才继续前行,即便偶尔有行人主动让路,也多半是担心满是尘土的马车会弄脏他们的衣服:不存在尊敬,更没有畏惧,在人潮中除了惹来厌恶,便实在很不扎眼。
然后就这样一路艰难走到费里城中央广场,可能是人潮实在汹涌,马车上的年轻马夫看着堵在车前的人流,像是意识到短时间内马车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挤过广场,他便暂时放弃了继续前行,干脆停在原地,保持着远远瞻望那座半裸女雕像的姿势,就在马车上,他平静而安静的坐着,等待着。
于是,人来人往,人潮拥簇,他便遗世独立。
“春天果然是适合情的季节吗?”
一道稚嫩清脆的女声顿时打破这种安静氛围。
因为如果顺着年轻马夫的视线望向雕像,很轻易便能现他呆的焦点完全聚焦在雕像**的**上,这就不是马夫身旁精神状态不太良好的小女孩所能忍受的,哪怕整整天的奔波疲惫让她连说话感觉都吃力,可她依旧遏制不住心中的嘲讽*。
年轻马夫朝她笑了笑,温暖而宠溺,没有说话。
“命运女神得多憎恨我才会让我拥有你这样一个扈从骑士,小奥古斯都,我必须得认真告诉你,你的主人捷琳娜女王对你非常失望,作为骑士,你实力卑弱,不要提守护你的女王,甚至很多时候还得你的女王帮助你这个扈从骑士;好吧这点我忍了,毕竟你的实力勉强还有提升空间,我可以等待,但哪怕作为马夫,你都无法完美驾驭保证,给你的女王提供一个舒适的旅途环境,这是不是也太废柴了点?更可恨的是,难道你看不到你身旁坐着一位美丽而妩媚的淑女?始终用你充满淫欲的眼神望向那块石头,难道一块石头雕刻出来的女人竟然比你身旁鲜活的淑女还有吸引力?”
小女骸愈愤慨,咆哮着,精神竟然逐渐恢复。
年轻马夫,也就是离开了荒原的奥古斯都终于将视线放到他身旁她口中‘鲜活淑女,身上,然后眼睛停留在她平坦胸部,满脸戏谑。
不用他说话子。
迎着他戏谑眼神,小女孩顿时抓狂:“奥古斯都,我要抽出你该死的灵魂!”
马车终于再次缓慢前行,挤在人群中,已经走下马车牵着缰绳行走的奥古斯都为了安抚小萝莉的暴躁,给依然坐在马车上的她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第一次来到费里城时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不离开荒原的话,恐怕我真的会满足于我在荒原上目前所取得的成就,然后便会觉得我已经是荒原的王,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威胁到我了;可现在,当我再次来到帝国来到费里城,我便猛然感受到了深切的危机感,尽管我无法确认这种危机感究竟来自哪里,但它让我很清楚,在帝国,在这个大6上,其实我什么都不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很可怕,似乎一下子便让我重新成为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人类总会轻易沉迷在他们所取得的成就中,然后沉沦,然后迷失。”
“可人类不同样也是*最为旺盛的!种生物吗?怎么会轻易沉迷在过往的成就?”
“所以说,恐怕连上帝都琢磨不懂人类矛盾而复杂的思想。”
“这让我想起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笑。”
“是苦笑吗?”
就在这种可能毫无意义的对话中,马车最终抵达曾经属于奥比拉,如今属于鲁道夫的男爵庄园。
早就等待在庄园门前的鲁道夫小心翼翼将奥古斯都和捷琳娜引领到庄园客厅,察觉到他们两个身上的风尘仆仆,鲁道夫低声询问奥古斯都是先沐浴,还是休息后再沐浴,得到后一个答案,由于还没到用餐时间,他便吩咐庄园的仆人准备点心和茶水,然后在客厅里,看着坐在沙上休息的奥古斯都微笑将一块点心喂到莫名其妙的陌生小女孩嘴巴里,恭敬站在一旁的鲁道夫男爵便再忍不住神色复杂,满是感慨。
他当然知道如今的荒原格局。
完全不敢相信短短的数月里,奥古斯都,他的年轻伯爵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尤其是这时奥古斯都脸上的温和微笑,更是让人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貌似温和的年轻男人居然做到了荒原上许多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是他真的比那些人都要更聪明更强大吗?鲁道夫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没必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他必须得对面前的年轻男人保持敬畏与恭敬便就是了。
他可是深切体会过这个年轻男人的莫测手腕。
“对了男爵,关手奥比拉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像是终于注意到庄园的主人,他的仆人,奥古斯都没再理会身旁的捷琳娜,转身看向在帝国生活更优涯,年迈而不老态的鲁道夫男爵。
鲁道夫连忙躬身,忐忑摇头。
奥古斯都轻轻皱眉,提起他那位奥比拉舅舅,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奥比拉究竟有什么理由消失的一干二净。难道只是因为奥比拉很清楚他可能面临的未知结局?表面上这兴许是个足够的理由,但奥古斯都很难相信一个贵族会放下他的贵族头衔,彻底融入到帝国的普通人人群当中,因为贵族这个职业是有瘾的,一旦走入贵族的圈子,终生都再不可能走出来,那既然如此,如果没放弃他的贵族身份,奥比拉怎么可能再无音讯?
他是如何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