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见这句话,陆彦和王隽雅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个人都一脸懵。
偷窃?儿子的侍妾偷老子的侍妾的?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满心疑惑,陆彦还是咳嗽了一声,问道,“偷了什么东西?”
“一支衔珠蝶形翡翠钗,就是侯爷您送飞燕的那支。”飞燕说着,比画了一下,语气委屈,“她若是拿了别的也就罢了,可这支是侯爷送的,飞燕本就喜欢得很,怎么能作罢!”
看见飞燕气恼的模样,陆彦有些尴尬。什么翡翠还是玛瑙的,他都没在意过。飞燕说了半天,他真心一点儿不记得自己送过,大概是平时送的太多,忘记了。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问,“你如何知道是添香偷的?”问完,他看见飞燕还跪在地上,便又跟了一句,“起来说罢。”
“谢侯爷。”
飞燕起身后,飞快地看了一眼陆彦和王隽雅的神色,然后低下头,回忆道,“前几日妾身戴了这支钗子出去,刚好碰到了添香。添香表示对这钗子十分喜欢,要借过去看看,但是妾身表示,这是侯爷送的,不好与人。之后,我们便散了。”
“昨日,添香主动来拜访妾身。侯爷和夫人也知道,妾身进府也算有些日子了,但与妾身交好的没有几人,所以,见添香过来,妾身十分开心,热情地招待了她。昨日妾身并没有戴那支衔珠蝶形翡翠钗,记得是将它搁在了梳妆台上。结果……”
“不见了?”陆彦见她说到这里停住了,便开口问道,“你是何时发现钗子不见了,又怎么确定是添香偷的?”
飞燕答道:“她说想看看妾身的饰物,妾身就将添香带进内屋,给她看了看。之后妾身和她聊了一会儿,她就起身走了。等她离开之后,妾身也没在意,随手就将饰物都收进了盒子里。今早起来想戴上那支衔珠蝶形翡翠钗,却发现不在盒子里了。在添香走后,只有妾身碰过那些饰物,没有丫鬟碰过,所以,肯定就是她拿走的!”
不过是丢了个钗子的事儿,陆彦懒得管,想朝中事情都多得要死,这点儿破事儿还找他,他不得累死。于是,他随手就扔给了王隽雅。飞燕红着眼一直强调,那支衔珠蝶形翡翠钗对自己很重要。王隽雅揉着微微跳动的额角,表示会去查的。
于是,次日一早,王隽雅就到了五房,飞燕自然是跟了过来。添香乍然看见两人,有些纳闷儿,直到听王隽雅说起飞燕说她盗窃的事,她连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夫人和燕姨娘定是弄错了,添香没有拿过那支什么衔珠蝶形翡翠钗。”
对于添香的否认,飞燕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她冷哼一声,说,“如果不是你,那你怎么解释你走后,那支衔珠蝶形翡翠钗就不见了?”
添香微微一愣,“指不定是燕姨娘身边的丫鬟给姨娘收了起来。”
“你走后,没有人碰过我的梳妆台。”
“或许是姨娘自己放到别的什么地方,自己忘记了呢?”添香仍然是不肯认罪,“夫人,那钗子添香没拿过。”
飞燕当下往前逼近一步,似是十分生气,“你还狡辩!那日在路上遇见,你就想看,我没有给你。于是乎就借着来看我的机会,偷走了那支钗子!你还不承认!夫人,您不要听她狡辩!”
添香也急了,连谦称都忘了,开口就是“我”,“我没有拿过!我若是真的要那钗子,大可以问五少爷要,何必去偷姨娘的!”
“呵呵,五少爷?五少爷如今被关在祠堂,夫人知道的。我问你,你如何去要?”
“你……”
“好了!”一直在旁边的王隽雅觉得自己被吵得有些头疼,她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们俩,“你们如今各执一词,说直白点儿,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都没有证据。要我听谁的?”
两个人都气愤地瞪着对方,憋着话不再开口。
王隽雅看了两人一眼,将视线移到添香身上,尽量让语气委婉一些,“添香,既然燕姨娘咬定是你拿的,但你又确定自己没拿过。既然你如此肯定的话,不如让我们看看你这房间,如果没有找到那钗子,便是误会。我会让燕姨娘向你道歉,或者你需要别的补偿都可以。但万一真的搜到了……那我就要如实禀告给侯爷了,这侯府,你也待不了了。”
添香微怔。被发现偷窃就要被驱离侯府?她才进府不过几日啊!
一旁的飞燕冷笑一声,道,“这钗子定然是在她手上,她怎么敢让夫人搜呢?”
听见这话,添香深觉自己被侮辱,顿时提声道,“为何不敢?搜就搜!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搜不出东西,燕姨娘要如何解释!”
“呵呵,你再多狡辩一会儿吧,待会就没有机会了。”说着,飞燕转身朝王隽雅行了行礼,道,“夫人,搜吧。”
王隽雅见添香都没有意见,便摆了摆手,对身后的丫鬟道,“搜吧。”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王隽雅看着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房间,看着站在屋中一脸委屈的添香,又看了看满脸愤懑不可置信的飞燕,再次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并没有找到那支衔珠蝶形翡翠钗。
王隽雅耳边听着飞燕一直在念叨着“不不不,怎么可能没有”,觉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忍不住出声道,“燕姨娘,怕是真的如添香所说,你是自己把钗子收到了别处,自己都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