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出意外,明晨便可抵达长宁。只是长宁如今已被羽林军和摄政王府府兵把持,易守难攻,三哥手中尚无兵权,只怕想要攻进长宁,也是不易的。”叶霁忧心忡忡,脚下也没闲着,一行人随着苏尧朝文德殿方向走去。
苏尧摇摇头道:“只要他安全归来便好,今夜我便是来拿兵符的,必定会送到殿下手中。”
叶霖似有惊讶,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的苏尧表现出的冷静与勇敢,叫他忽然有些明白,三哥那般冷淡的人,怎么就会看上这个苏瑶了。
幸而有叶霁这个对皇宫熟稔非常的人引路,苏尧一行人才能一路避开宫中的明卡暗哨,不期而遇的巡卫也都被苏尧和徐慎言带来的死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没有惊动皇后,安然抵达了文德殿。
先皇叶修正是驾崩于文德殿中,此时宫中局势紧张,先皇龙体又陈在他处,无人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冒险回来文德殿,殿外倒是戒备稀松。苏尧松了一口气,叫死士前去打探了虚实,方才潜入了文德殿密室。
密室里仍旧是原来的模样,就连先太子妃的棺材也好好地陈在当中,看来封后还没来得及处理密室。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叶修是深谙封后的秉性。苏尧心中暗叹。叶霁和徐慎言看到那棺材先是一惊,随即便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被密室中的冷气所袭,还是被这陈在文德殿下的遗体所惊吓。
苏尧却是直接走到那挂着十二幅帝后画像的暗格处,轻玄开关,将那一方小小的祠堂展现在几人面前。
徐慎言和叶霁见到这一十二幅画像,立刻跪地叩拜,苏尧心中暗叹古人果然还是迂腐,一边走过去,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掀开第一幅开国皇帝的画像,将那钥匙□□了锁孔,顷刻间听见一阵机关的响动,从那画像之下慢慢伸出一个抽屉大小的暗格来。
叶霁见此感到不可思议,方才见苏尧分明是对皇宫不甚熟悉的,可自从进了文德殿,她便如探囊取物,操作熟练,心中正疑惑,就见苏尧从那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锦盒。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去的好。”苏尧一边说,便一边朝外走去。
叶霁和徐慎言也跟着往外走,没想到走到一半,苏尧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抬手晃了晃那锦盒,柳眉拧成一个结,抬手打开了锦盒。
不出苏尧所料,那锦盒竟是除了一卷锦帛外便再无他物,根本没有什么兵符。
苏尧苍白着脸拿起那一卷正被一条绸带绑住的锦帛,细细的绸带上密密地写着一行字:“拿到速去,吾儿叶霖亲起”。
速去……可兵符到底在哪里?!
三人脸色皆是煞白,苏尧咬咬牙,也顾不得许多礼教,撩起外衣,将那一卷锦帛塞入腰间的暗兜里,沉声道:“我们走。”
叶霁和徐慎言虽然心中仍系着兵符的去向,可看到叶修的笔迹,终于决定听从苏尧的安排,朝门外去了。
只是没想到,一行人刚出了文德殿没多久,正迎面撞上一队的巡卫,那巡卫头领倒是狡诈,还未到近前,便高声叫道,将周围巡视的巡卫全部引了过来。
走在前边的苏尧心中暗叫不好,几步便退到一众死士之间,由徐慎言和叶霁携着,杀出一条血路去了。
苏尧生长在法治社会,从未真正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一时间胃中翻滚几欲呕吐,硬是生生忍住,憋着一口气湿着眼眶朝外突围。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人,不知道衣裙上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等她们成功地突围出去,甩掉了身后穷追不舍的人,松了一口气时,苏尧清点了人数,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她从相府带出十人,皆是精锐,又有徐慎言带来十五人,加之叶霁的九个随从,正是三十四名死士,如今却已经仅剩九个,无不是满身血污。就连阿九也受了伤,鲜血顺着胳膊一路滴滴答答淌下来,甚至无处包扎处理。
叶霁和徐慎言也都挂了彩,虽是轻伤,可也见了血,只有苏尧一人,丝毫不会武功,却被保护得最好,竟是毫发无损。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是叶霖的未婚妻,是将来的皇后,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叫她出事。
苏尧心中过意不去,方才那一场硬仗又太过惨烈,鼻尖涌起一股涩意,视线渐渐模糊。苏尧脚下不停,仰头吸了吸鼻子,将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她不能哭,尤其是这个时候,叶霖还在危险之中,她不能软弱。
经过方才一战,封皇后必定是已经知道,她们又是从文德殿出来,皇后一定猜得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们拿走了,长宁是不能继续呆了,苏尧想起和东宫毗邻的锦禁苑,颤着声音道:“我们从禁苑出长宁!阿霁,你该知道如何去寻殿下吧?我们直接去寻他!”
叶霁点点头,正合他意,虽是绕远了些,可却是最安全的道路了。
一行人摸着黑潜进禁苑,不知道走了多久,衣服和脸颊不同程度地被树枝草木刮花,却也不甚在意,直到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几人才算走上了官道。
苏尧已经完全没有了体力,苏瑶的身子本来就弱,后半夜里基本上就是靠苏尧的意志强撑着,现如今虽有阿九和叶霁扶着她,可她明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