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想是吐了些酒,昨日穿过的外衫和长裙都扔在了床下,身上的,倒是自己的睡衣。
反正家里也没人,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且那碗粥实在诱人,胃里早就空了,急需些东西来填补。
浓浓米香,我连鞋也没能顾上。
“哼,你倒是不亏着自己。”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回头,见到的,竟真的是七王。
我将嘴里的一口粥咽下,问他,“你,你怎么还在我家!”
他依旧表情冷硬,“你昨夜吐了我一车,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还在你家?”
听七王的意思,昨夜我喝多了该是蹭他的车回来的才是。想到这里,我忙换上笑容。
“呵呵,能让七王爷留宿,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呢。”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粥,心道虽不知是谁做的,好歹也要让他一让。
“那个,七王爷,您要不嫌弃,也来点?”
我清楚地看到他翻了个白眼,道,“不了,本王还要赶早朝,你自己吃吧。”
听他如此说,我喜不自胜,忙送他出门,“七王慢走,我送您。”
他又转身,看我还光着的脚,一脸嫌恶,皱眉道,“真要送本王,就回去把鞋穿上。”
我连咬在嘴里的勺子都还未搁下,怎么可能真要出门送他,不过是虚让的礼节而已。这七王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通情理。
我干笑两声,“呵呵,那要不,我就不送了吧。七王爷您走好。”我将含在嘴里的勺子拽出来,站在门口弯腰,“请--”
他铁青着脸,猛地甩袖,“哼!”
这才转身走了。
我回身,重新走到桌前,抬腿绕过凳子,坐下。看着眼前的粥,我突然想到,这下我这宅子里该是没有别人了,那这粥-----
难不成是七王做的?
切,这怎么可能。我自小便认识他了,但凡他能平易近人些,我也不至于会怕他那么多年。试问一个这样养尊处优的人,还是这样的脾性,先不说粥是不是他做的,就连他会不会都是个问题。
以他那爱吩咐人的脾气,这粥啊,还不知是他吩咐哪家厨子做的呢。
想他堂堂七王,居然只给了我一碗粥,哪怕有两个小菜也好啊。再说他的车驾脏了,他便连雇车的钱都不肯出,宁肯在我这里赖一晚。
啧啧,我算是将他看透了。这七王,不仅脾气坏,还抠门得恨不得将门都抠破!
我与七王相识不相熟。他自小就气场强大,与我天生不对盘,按理说,我与他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可近日,他来的的确是太频繁了些。
这一切都要从前几日他带来的那封信说起。爹爹还乡已经有两年多,我挂念他,隔几个月就会给他去一封信。爹爹行事利落,收到信后当即会给我回信,每次都要絮絮叨叨说上许多,言语间多有还乡的不甘。
我知道,若是依着爹爹,将来几年间,免不了要卷入新皇之争。每每我也只能在信中宽慰安抚。达官显贵,他上半辈子已经做到了极致,我只希望他的后半生安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