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云水楼,我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上次的疼痛,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拢了衣襟,将身体缩进被子里,道,“我困了,先睡了。”
至于我爹给我带的大笔银钱,他直到最后也未回答我。
今日我到厨房的时候,他刚刚将做好的粥盛出来。
我与他对面而坐,吃完早膳,他临走时,拿出一串钥匙来。
他将那串钥匙放在我面前的小木桌上,钥匙总共两把。
我看着那两把钥匙,从粥碗前抬起头问他,“慕渊,这是哪里的钥匙?”
“七王府总共有东西两个库房,东库房里放的是现金现银,兴许还有些珠宝,具体数字是多少我记不清了,你若想知道,可以去账房问问。西库房里放的多是些古董瓷器,还有几件珍奇,若有你喜欢的,可以去叫人搬出来。”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还有,这钥匙----”
他顿了顿,只说,“你这几日的茶,很有进步,算是奖励。”
他说我的茶有进步,那还用说,烹茶的口诀我已经倒背如流,就差取用无根之水了。
“还有,本王的王妃,看上的东西想买就买,无须为钱发愁。”
慕渊这话,颇为动听。
他将那钥匙留给我就走了。可是,师傅管我要的五千两,我还是不能从他库房里支。
早上先慕渊一步起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我今天约了烹茶的嬷嬷,要她教我采那无根之水。
嬷嬷将我带到七王府荷花池边上,道,“七王妃,这荷花池水齐膝深,以往,都是老身亲自下到荷花池中,为七爷取无根之水的。您既然有心要学,那么,就换做您来吧。”
她说着将一个瓷碗递给我。我双手捧了。
“王妃,这么大个瓷碗,要三大碗水才能煮出一盏茶来。”
我将裤腿挽起来,脱了鞋袜,“知道了。”
伸脚试了试池水,早上的池水还很凉。我又将脚缩回来,将手里的碗交给嬷嬷。
“嬷嬷,等我下去后您在将这碗递给我。”
“好。”
我咬了牙,用手搓了搓脚,将心一横,下了那冰冷的荷池中。河底的淤泥松软,除了有些凉,踩着倒还算舒适。
嬷嬷弯腰将碗递给我。
荷叶田田,宽大厚实的绿伞上个个带着些露珠儿。
阳光渐渐出来,三个碗里的水都已经满了。这时候,双脚踩在水里,反而不觉得那么凉了。
我直起腰来,看着面前田田荷塘。一回身,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走到了这荷塘的中间。
遥遥望去,清晨金色阳光下,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我一手将碗端稳了,一手遮挡在额头上。
远远地,岸上,似乎站了一个人,那人的位置,距离荷塘还有些距离。
一袭黑衫,站得挺拔笔直。
他本就高大,此刻又站在岸上远处。有那么一刻,我似乎觉得,他历经风霜,生来就是要统治这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