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水温刚刚好,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煞是舒适。
我刚刚进了木桶,立刻响起了敲门声。
听声音,像是高仪。这么晚了,若是没有急事,高仪是不会来打扰的。这会儿,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得慕渊亲自去才行。
我笃定了慕渊不会怎样,便对他道,“慕渊,你身上也都湿了,不如,进来一起吧。”
他果然忿忿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连衣裳也没换就快步出去了。
慕渊走后,我将临来带在身边的那坛酒拿出来。
驱寒驱寒,没有酒怎么驱寒。
抱着酒坛重新坐回桶里,甚是惬意。
那一小坛酒很快就被我喝完了,我趴在桶沿上,伸手拨弄着地上的那个空酒坛,有些意犹未尽。一抬头,不知慕渊是何时回来的。
他这回进来倒是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干净了,余下一条衬裤,抬腿就往桶里迈。
我重新缩回来,不知是不是墨县的酒果真如传言一样,烈字当头。此刻在看坐在我对面水汽氤氲中的慕渊,竟觉得他眉眼温和得有几分好看。
“慕渊,你回来晚了,酒我都喝完了。”
他只是靠着桶壁静静坐着,与我咫尺。胳膊随意搭在木桶沿儿上,身材匀称,麦色皮肤肌理分明。就是肩上那道伤疤格外醒目。
我拨开水花,又靠近了他些。
他一进来,这水往上涨了许多,已经快要到我的锁骨。我一手扒着他的肩头,一边问他,“慕渊,我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终于有了句话,“什么问题?”
双手环在他脖颈上,“咦?你忘啦,就是我说小时候我在宫中青云池不小心落水的那次啊。你说,当时捞我上来的人,是不是你?”
“是。”
哈,他终于承认了。
我笑他,“慕渊,我不会记错。当时我虽然吓坏了,可看的是清清楚楚。抱我上来的那人脸色和你今夜捞我回来时一样难看。”
他目光轻轻落在水面,不知在想什么。
“慕渊,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将目光从水面上收回,看着我道,“你嫁了我,就是我的妻,我不救你救谁?”
其实,我想问的,根本不是这次,而是青云池那次。
我原本还想问问他关于贤华皇后的事情的,可听他这么说,我一时没有问出口。
我至今也不能确定,我的怀疑是对还是错。毕竟贤华皇后死的蹊跷。
他的发在身后散着,落在水里,我与他玩笑道,“慕渊,你这些日子待我不薄。哦,也不对。应该说是待我如此好,你那情丝里藏的人,该不是我吧。”
这事儿于他,果然是不能提的,就算是玩笑,也开不得。这不,他眉头又皱起来了。
随后长臂探入水里,一展一捞,腰被他扣住,人也贴在了他身上。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他的灼热坚硬正抵在我小腹上。
从捞我上来开始,他那脾气就一直憋着,直到这会儿,才开始发作。
低沉的声音就落在我耳边,带着急促的呼吸,“楚延,谁叫你不听话偷偷跑出去的?”
“慕渊,我若不去,你能拿到文斐的证据么?”
他的那双手在我腰上越收越紧,“若我今晚在发现晚一点,楚延,你知不知道,你连命都要没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吉人自有天相,你若不去,自然会有别人来救。本来,那个孟其已经要拖我上去的---”
他脸色已经青黑,我便知道话不能在多说。只好改口道,“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大不了你不让我出门我就不出门了。”
他仍是板着脸,眼见说好话也收效甚微,我不由腹诽,这个慕渊脾气大得是越来越难哄了。
我咬咬牙,伸腿盘上他,干脆挂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道,“七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