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戴家是三皇子的人这个事情,京城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龚瑞清贵为大理寺卿,自然也知道戴家的立场,现在戴维诚来向自己示好,自己要是接受了,岂不是就说明自己要上了三皇子的船了?
夺嫡有危险,站队需谨慎——这都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了,说不得全家都得陪着死啊,龚瑞清想来标榜自己是个直臣,只忠于皇帝,忠于大雍朝,当然不可能会答应戴维诚的提议。
戴维诚还要再劝他,可是,戴家的管家忽然来了,说是家中有事,要请老爷赶紧回去,戴维诚不得不离开了,等他们两人一起下楼之后分开走路,他坐上轿子刚走了没几步,就来了这么一出的当街喊冤。
所以戴维诚才觉得自己真是倒霉。
田永海这个人,其实完全是自己作死,龚瑞清对他一点都不同情,但是现在苦主都告到他面前了,还是涉及到朝中几乎所有大臣都很关注的案子……
他真的不想管!
可他不能不管!
别人让自己不痛快,龚瑞清当然也不会让别人痛快,他面色严肃、神情端凝,厉声喝道:“来人,先把他拖回大理寺,本官要升堂审案。”
大理寺可不是一般的官衙,你想告状就能去告,如大理寺,一般只会审理大案要案,而大理寺的监牢,一般关押的都是犯罪的高官权贵、宗室皇族,而且这些人身上的罪名,还都不小。
根本不是刑部的大牢可以比拟的。
今天这事情,龚瑞清必须的接下来,既然接下来,他当然就得升堂审案了。
而升堂审案,一顿杀威棒,是免不了的。
田一泓在拦轿跪地告状之前,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免不了一顿打了,但是支持他来告状的人也说了,这么大的案子,朝廷上下、京中百姓可都看着呢,大理寺卿绝对不敢把他打死的,他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所以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田一泓父亲早就去世,母亲没几年也离世了,从小便是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田永海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清正的官员,反而还披着耿直忠铮的外皮,敛财不少,但是对待亲人还是极好的,对这个侄儿更是视如己出,所以田一泓虽然知道自己会受不少的苦,却还是坚持要来告状。
甚至,他要来告状之前,别人也说过了,他叔叔得罪的不是普通人,那人连他叔叔都说害就害了,他一个无官无职的,那人要害死他,更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让他还是不要告了隐姓埋名找个远离京城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如此,还能为田家留个后。
但是田一泓想到叔叔婶婶的疼爱,想到与堂弟的兄弟之情,便控制不住心中的热血——便是死,他也要去做该做的事情,才能不愧对叔叔婶婶的多年养育之恩。
所以他来了。
跪在大理寺的正堂上,田一泓惨叫着受了一顿的杀威棒,之后,便抖抖索索地把自己写好的血书,呈了上去。
龚瑞清有些腻歪,审案不过就是那一套罢了,明知犯人姓名籍贯,却也要问一遍,明知道田一泓所为何事状告和人,都要再问一遍。
不过在这之前,龚瑞清先让人给田一泓上药了。
而且这一次的审问,问的比较仔细,龚瑞清要求田一泓给证据,毕竟,还威胁田一泓,若是胆敢诬陷皇族,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等同谋逆。
田一泓却咬着牙,说自己有证据。
他给出的竟然是凤卿璃府中亲卫的牙牌。
龚瑞清本以为田一泓乃是臆测,毕竟现在满京城都是流言,田一泓受流言影响也很正常,但是却没想到,田一泓竟然真的有证据。
难道是田一泓造假?
拿到牙牌之后,龚瑞清左右翻看,之后,便发现这牙牌,十有八.九是真的,龚瑞清的心,就一下子沉了!
如果这田一泓没有证据,他还轻松点,有了证据,而且还是凤卿璃亲卫的牙牌,可以称得上是铁证,凤卿璃想要这就不得不让龚瑞清联想到很多事情了——凤卿璃曾被称为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功绩彪炳,如此人物,就算是平常没表现出来,可是定然是谨慎且细致敏锐的,不然,如何能够次次战胜蛮族呢。
如此,凤卿璃怎么可能会让人带着自己府上的牙牌去行这等隐秘不能对人言的事情呢!
只要不是傻子,谁会带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去做坏事呢?而且还不小心丢下了……
因此,这证据越是明显,越是能表明杀人者的身份,龚瑞清就越是不信,越是觉得这京城的水,好深啊。
这京城中,谁会栽赃嫁祸给雍王凤卿璃呢?
不用想都知道,只有那一位了。
皇子间的争夺,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参与了……
龚瑞清立刻又详细问了一遍田一泓,之后把记录的口供让田一泓查看无误之后,签字画押,之后,带着田一泓提供的证据口供等等,直接进宫面圣了。
哼,皇上,这都是您的儿子,该怎么处置,您看着办吧,臣实在是无能,不敢定夺!——这是龚瑞清面见皇帝的时候说的话,当然,他跟皇帝讲的时候,自然是婉转又好听的,不但表明了他的赤胆忠心,还表明他一定会在皇帝的英明指导下,秉公办案。
皇帝斜睇了一眼龚瑞清,叹口气说道:“龚爱卿啊,你不厚道啊……遇到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