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笙跟着旋律唱完又和林嫮生说:“这是上一次大战时一个在俄罗斯前线的汉堡青年教师写给他爱人的,在战场上曾经非常流行。”之后又念了段原文,顾墨笙念德语有韵律感,叫林嫮生的耳朵有点发烫,“unen sahn wie eine aus dae solletene ehn。”
侍应上了头盘,顾墨笙拿起胡椒盐往自己面前的西西里风味煎明虾沙拉里撒,因为看林嫮生看着他,就笑着解释:“我口味偏重,不过在国外那几年也习惯了,基本上什么都能吃。”
顾墨笙对她的心思,林嫮生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数的,如果顾墨笙不是喜欢她,怎么会雇佣了韩素音来照顾她;怎么会在被她揭穿后反过来道歉;怎么会因为她知道了他和他前妻的事不断地试图解释说明;又怎么会因为她被石野村惊吓,所以找到陆凌桓公司指责陆凌桓没照顾好她;又怎么会因为他母亲和她姆妈有了小纠纷,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道歉。
以前就算了,现在既然她打算接受陆凌桓,总要和人说清楚,所以林嫮生勺子在鱼子酱上转了转,还是放了下来:“顾大哥,你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抬起头看着顾墨笙的眼睛,“昨天阿哥,就是陆凌桓,向我父母求婚了。”
顾墨笙险些拿不住手里的勺子,但是立刻敏锐地抓住了林嫮生话里最关键的那一点“向我父母求婚了”也就是说,陆凌桓就是求婚成功了也代表着是林嫮生父母的意见居多,所以笑了笑:“嫮生,你自己的意思怎么样?你喜欢陆凌桓吗?”
这个问题昨天陆凌桓也曾问过林嫮生,林嫮生当时迟疑了,因为陆凌桓一贯是体贴她的,不愿意她为难,不光轻易就放过了这个问题,反而自责不应该逼她,林嫮生心上自然是感动的。现在顾墨笙问她,她却是不好不答,不答的话对陆凌桓不公平,所以林嫮生还是点了头:“喜欢的。”
顾墨笙手里的勺子也放了下来,十指交叉地搁在桌子上:“那你爱陆凌桓吗?”
林嫮生听见这个问题,嘴唇一下子抿紧了。如果问她喜欢不喜欢陆家阿哥,林嫮生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具体到陆凌桓,她不反感他的求婚,甚至也不排斥他的亲吻,可是爱,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嫮生你知道吗?爱是你想他会笑、爱是你会把他的事当成你自己的事、爱是你愿意为了他改变,想想,你爱他吗?嫮生,也许你觉得我交浅言深,但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嫮生,你还年轻又单纯,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林嫮生的面孔随着顾墨笙的连问,慢慢地涨红了,叫了声顾大哥,不等她再说什么,侍应正好过来上汤和面包,搁下红鱼子酱、果酱、淡奶油之后讲了声“慢用”就退了下去。
顾墨笙若无其事地拿起淡奶油往林嫮生面前的奶油黑松露汤里浇下去:“先喝汤,冷了口味差一点。”
林嫮生却是把汤盘往前推了推,略有些激动的说:“顾大哥,我告诉你我要和陆凌桓订婚了呀,你问我这些做什么呢?我不喜欢他怎么可能答应他。”
顾墨笙平静地说:“我是在和你说,终身大事要考虑清楚,你连爱不爱他也不知道。不,也许你是拿他当男人喜欢还是哥哥喜欢也不知道。不要和我一样,一时软弱以至终身之悔。”这句话诛心得不得了,林嫮生险些站起来,也亏得她还算冷静,知道自己在什么场合,压低了声音讲:“我哪里软弱了?”顾墨笙看着林嫮生的眼睛:“你问问你自己。你是习惯他的爱护所以肯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你爱他才要和他在一起?”
林嫮生叫顾墨笙逼得恨不得起身离开,吸了口气反问:“顾大哥这算是用自己的经历来教训我了?”
顾墨笙停了几分钟才轻声回答:“我怎么有资格教训你。嫮生,我的往事在很多人眼里看来残忍无情,但是说句虚伪的话,这些年我也并不好过,我喜欢的姑娘也因此而看不起我。嫮生,我不想你落到我这个田地。”
林嫮生面色也有些变了,那句我看不起你正是她亲口说的。虽然顾墨笙对她有意,林嫮生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这样直接地从顾墨笙嘴里说出来,还是叫林嫮生有些难以抵挡。顾墨笙看到林嫮生面色有些松动就再接再厉地说:“嫮生,我承认我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说这番话是有私心的,我劝你想想清楚即是因为不想你未来后悔也是给自己想争取一个机会,就这样败退,我不甘心。”
林嫮生做出一副镇定姿态地问:“那么顾大哥,你喜欢我什么?我和你没有多少接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知道我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吗?你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吗?我爱看什么书,我最喜欢哪个诗人?我最喜欢的钢琴曲是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吗?还是你只喜欢我年轻漂亮。”
顾墨笙叫林嫮生这一串反问问得面孔上露出了笑容,看看,这就是他看中的小姑娘,娇气漂亮骄傲得象只猫的小姑娘,前一分钟还娇气得不得了,一转眼就亮出了爪子,不小心对待着,转眼就会跑得无影无踪:“嫮生,你的事我一贯看成自己的事,虽然方法上可能你不喜欢,但是你说了以后,我立刻配合你,我希望看到你是快乐的,没有烦恼的,我也愿意为此努力。嫮生你觉得这够不够说明我喜欢你。”
侍应过来上牛排的时候看见餐桌上的食物几乎没动,自然以为是厨师今天有失水准,而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