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之前,还是要将眼前之事平了才是。
吃完肉干,云蔚打头,披散着黑亮长发,步伐稳健。何必在他身后,眉头皱得死紧。之前差点肠穿肚烂,如今真的没事?
云蔚在水潭洗浴时,何必该看的早就看了,除了看不到的地方和不能扒拉着仔细看的地方,云蔚在水底一身稀烂的皮肉已经长得差不多,只一身浅粉色。嫩肉分明。
似是察觉到何必的目光,云蔚反手冲着何必伸手,先前掌心的一抹粉红,此刻已消失干净。他掌心白嫩,手掌宽大,连一点茧子都没有。
何必伸手过去,顺着云蔚的姿势摸着对方手。肌肉分明,骨节硬朗。体温比自己稍稍低那么一点。顺势摸上手腕命门,云蔚一动不动。
何必真气顺着云蔚手腕命门而入,脉息比一般人等稍稍慢一点点,却也沉稳有力。
“综门修士!仗势欺人!”
一声怒喝,吸引了师徒二人思绪,穿过树林,一处小平原上,三五成群三堆修士,一须发皆乱,神情狂暴的白发剑修颇是狼狈地剑指夏无月,双眼隐约带了点红。
夏无月站在人群中央,神情自然,面带讥诮。一张口更是吐出无情话语,字字如刀:“我再不堪,也比你优秀。一边喊着天道不公,一边怨天尤人怪别人抢你运道,司马啊司马,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你长进过!秘境秘宝无数,写你名字了?看到别人比你优秀就是他人夺了你机缘法宝,你脑子里不是脑浆,是豆腐渣吧?剑者出鞘有道,你半分剑道也无,除了当个出头椽子,还有什么用处?”
说着,夏无月微微偏头,瞄一眼身后师徒二人:“你看你,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硬说我抢了你的灵气,见面就要打,打也打不过,有什么意思?”
云蔚见到那个叫司马的老头,眉头一挑。之前和卓远还有大蛇等雪莲子成熟时,半空中胡乱砍人的,不正是这剑修?
再看一眼其他人等,云蔚心中一哂。讨人喜欢的人类果然不多。除了自己小师父,还有小师父的师兄,大多都是些不可爱又麻烦的家伙。
“你说出花来,老夫也是不信的!”司马怪笑道,神态癫狂:“你当时分明就在湖边,那等冲天灵气,难道你不心动?你元婴大成,我不信你不想再进一步!”
夏无月冷笑一声:“是啊,我是在湖边。那又如何!湖底灵脉人人可得,你为何就死盯着我了?”说着,夏无月也有了几分火气。
他有些冤,不过半夜吃了几口月浆,见着师徒两人潜水,好奇之下就被撵着打了。那湖底灵脉虽然令人心动,他夏无月倒未必非得不可。而且……
真正坐收渔利的,正是后面缓步而来的师徒二人!
瞄一眼几乎身着同款衣物的云蔚与何必,夏无月反手一剑,将司马击退两步。
“此刻你们气势汹汹围殴我,是打着什么主意,非得要我说破么?”夏无月一一看去,面上讥讽神色更深。
“散修不易,也不是你们围殴他人的理由,还是你们以为,少了一个夏无月,长生大道上就多一个你们?”
夏无月昂起下巴朗声道,一番言辞说得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何必抬眼看去,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修士。
狂剑司马算是散修者中有名的剑修,只是多年未进阶,此时看来,已隐约有心魔生出。
在他身边一身青衣裹着玲珑身材的美貌女子,眉如弯月,眼含珠光,似嗔非嗔,令人见之心生怜惜。一双芊芊素手上戴着十个指环,每一个指环上连着深入手腕的细小青链。玲珑派的长老妙手青娥,但凡出手,必见血光。
女子身边站着一身着青袍的老者,右手掌心微红,若不是何必仔细端详,只怕只当对方是普通金丹修士。青袍老者掌心微红,正是归元派中人,只是不知道是长老,亦或是林子扬的师父。
其中还有一人,让云蔚与何必意外的眼熟。那人戴着一个银色面罩,全身包裹在绷带下,连一丝肌肤都未露出。师徒二人甫一出现,对方头微微一动,侧目而来。
黑色眼罩下的那人应是难以视物的,却偏生冲着云蔚与何必微微点了下头。
何必手一紧,继而松开云蔚。他迈了一步,挡在云蔚身前,与夏无月齐身而立。
“如此热闹,倒是少见。”何必开口道,脸色如冰,惜字如金。
他的出现倒不算突兀,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压抑气息,在场之人倒也感受了到,可见何必与夏无月站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嘀咕。
不说这两人都已经打起来了么?为何此刻看起来居然是一伙的?再看一眼传说中二人争执的中心,那个看起来似乎有点能耐,但也不过如此的弟子,众人有些放下心来,有些心思多的,又忍不住想得更多。
四大门派和散修进入秘境,与受保护的筑基弟子不同,生死由命,机缘自寻。故而有些心思不正的,也会使出些许手段,只不做得过分,四大派倒也不好或者因着其他心思,管得太多。所谓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青衣老者见何必出现,胖乎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端的是和煦可亲:“逍遥派,何仙师,久仰久仰。我那顽劣弟子承蒙关照,如今得见,仙师果然不凡。”
“溧阳城外至如今,不过一年,归元掌名声在外,我也耳闻。”何必眼皮都不抬:“只是较量归较量,贵派弟子何苦毁人丹田,断人修行之路?”
老者哈哈一笑:“非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