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认真严肃痛斥林子扬如何仗势欺人,既要讨美人欢心又想省钱,如何欺负自己这个看起来就呆愣的美貌徒弟。听得童俊等人一愣一愣。几度想要抬起手来揉眼,看是自个儿眼睛的问题,还是这剑修看人有问题。
在何必一本正经板着脸痛陈之时,五人也到了秘境边缘。童俊突然脸色一变,抬手一指何必身后,只说了一个字:“这——”
何必猛地抬手,长剑出鞘,挡住童俊雷霆一击。他反手扣住云蔚,丹田内真气溢出,洁白冰冷的冰霜瞬间铺开来,夏玲玲手中的铃铛带着红绸狠狠砸在厚冰上,冰花四溅。
灵气厚茧被何必破开一个大洞,巽离秘境的风刃从洞口呼啸而进,带得三人踉跄起来。
童俊掐指相对,一拳砸在厚冰之上,三人只看到眼神冰冷的何必横剑在身前,身上脸上都是被风割出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从身上散出,正背对着秘境落下。
在他身后,是被白色大氅包得严实的那个云蔚,从头到脚盖得严实,风刃伤不了他分毫。
“表哥——”夏玲玲正要上前,童俊一把拉住她,摇头:“不必了,从风刃中心掉进去,即使他是金丹,不死也半残。他那个徒弟不过区区炼气入门。就算不死,秘境里我们也能碾死他们。”
和之前面对何必的彬彬有礼不同,此时童俊俊秀的脸上满是狠戾,看得阿刀忍不住一抖。
夏玲玲扭头轻蔑地看了一眼阿刀,冷哼一声。冰霜渐渐散去,圆盘法宝上留有何必的鲜血,顺着水流慢慢滴落,三人顺畅地进入了秘境。
这边,云蔚被何必牢牢护住,从半空之中跌落。云蔚从大氅的帽中看着何必用身体挡住童俊夏玲玲的攻击,更被秘境入口的风刃卷出一身伤痕,眼睛里满是惊异。
两人进入秘境的瞬间,何必狠狠掷出童俊送的剑,反手一把抱住云蔚,向着秘境中的大湖跌去。
剧烈地撞击,巨大的水花,云蔚手里抱着白卵,微微一动,就被何必抱得更紧。
温暖的湖水中,云蔚能看到丝丝殷红,还能尝到些许腥咸。
何必带着云蔚躲过童俊等人的攻击,直接跳进巽离秘境,待他拉着云蔚上岸之后,何必原本穿在身上的白衣已是褴褛不堪,刀口血痕一片斑驳,甚至头发都被削了几搓。
云蔚摸着身上质地轻盈,几乎是刀剑不入的大氅,右手一用力,手腕上的刀口裂开来,露出鲜血。
他的血滴落在莹白色的卵上,带着一缕金色光芒,转瞬即逝。云蔚正抬起手往何必身上靠,被何必转身一把捏住手腕。
“从高空跌落,你还有心思伸手?”何必冷冷地盯着云蔚,看着他手上的刀口,盯着云蔚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伸手掀开大氅,云蔚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看起来精瘦而不虚弱。
被捏着手腕的云蔚一脸无辜,只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仙师——”
“世事无常,也许是我拖累了你。”何必正色道,一边从师兄给自己准备的乾坤袋中摸出新的衣物、药膏、丹丸,一边松开云蔚的手。
他将找到的药膏递给云蔚,示意对方擦上:“擦了。鲜血流太多。”
云蔚单手接过药膏,轻叹了一声,低头抹药膏。上手的药膏细腻温和,带着一股草药香,几乎是一抹上,云蔚手腕上的伤口便开始愈合。
云蔚一抬头,便看到何必解开衣服,当场就换起来。
二十岁的青年身躯刚长成,腰肢劲瘦,胸膛有力——除却一身的旧伤新伤。
云蔚默默咽了一下,伸手:“仙师身上伤口为何这么多?修仙难道是如此可怖之事?”
何必手上动作一顿,将已经破烂染血的内衫扔到一边,自己随意拿出另外一瓶药膏往胳膊身上的刀口上抹着,丝毫不在意伤口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出血来。
“修仙……大道三千,看谁怎么修而已。”何必想到自己的前生过往,声音有些低落:“修仙炼体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往往是人心。”
云蔚点头:“也是,刚才我们还言笑晏晏,转身就要刀刃相对,实在是……”
“所以应是我连累了你。”何必叹了一声,擦完上身胸前的伤口,反手抹了几下后背,他正要穿上新衣,云蔚恭敬道:“仙师若不介意,我可愿为您擦药。”
何必顿下手,转头看着云蔚,好一会,扔出一罐药膏给对方:“不用您啊您的,也不用叫我仙师。”
稳稳地接住药膏,云蔚垂下手臂,过了一会,才用右手擦上药膏,轻轻涂在何必后背上:“但仙师本就是我的长辈——”
“我未必就比你大,你又不是我门派中人,没有必要学他们说话。”何必咬牙,忍受后背火辣辣的痛楚,内心有些许纳闷。
方才自己擦药还没觉得如此疼痛,怎地后背伤得这么重?但痛的好,疼痛,就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云蔚微微眯起眼睛,手掌在何必背上擦过:“仙师之前不是对那个城守说,我是您的弟子?”
何必噎了一下,感受到身后力道慢慢撤去,他一转身,坦荡荡地面对着云蔚,眼中满是认真:“我与你——有些许因缘,但修仙之路,我自己尚不清楚。如何能带你飞升?原本我只想着让你一生富贵,生活美满终老。但你如果踏上修仙之路,未来如何,我完全不能保证与你。就如现在,谁强,谁就能欺压你。师出名门如何?没了利益,师门又要如何待你?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