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之闻言伸出食指如同初见那般挑起了郑若榕的下巴,诡谲的笑了,“很多事我只是顺便介入一下,算不得隐瞒和虚伪。小皇后,你不要怕,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目的的路上做了一些事情,那条路上暂且还威胁不到你的生命。只要你放过千年,忘了你知道的这些事,你还可以做那个什么都不知情的皇后,受着皇上的宠爱,等到以后有了孩子就安安静静的去坐稳你的位置,不要想着去动别人。”
说着她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略带惋惜的一叹,“不然呢,你看你这样绝美的一张脸,却要令它被仇恨扭曲,任谁都会心疼惋惜,真是暴殄天物。”
郑若榕眼神一凛,抬起手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在了顾笑之脸上。
我还在分着神去想他们的谈话,直到听到那一声清脆才回过神,立刻抓起郑若榕的双臂强行拧到了她的背后。知杏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却被我低声喝住。
“不想你的主子死就不要过来!”
顾笑之笑了,连自己挨打的脸都不曾碰一下,“你看,我不想杀你,但你惹怒了千年,我也不会拦着她。她连太后都敢杀,还会介意多弄死你这个皇后来灭口么?小皇后,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没发生的事你还可以考虑考虑,怎么样?”
郑若榕死命挣扎但无半点效果。她这柔弱的身子自然敌不过我的力气。
“你会放过本宫?你就不怕本宫将事情全部告诉皇上么!”
顾笑之挑眉:“我怕,当然怕。但是你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皇上又会有什么用呢?只会完全透露你知情郑家谋反之事,而后弄得两败俱伤。如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郑若榕嘴唇咬得发白,脸色也是惨白一片,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要弄得两败俱伤,这样不值得。”顾笑之像是良师循循教导一样轻柔又耐心的说,“我可以与你做一个交易,由我来想办法救出你的爹娘和弟妹,并且助你在皇后位置上坐稳,换你忘了这件事,放过千年。”
“……爹娘?”郑若榕果然动容,缓缓抬起剪水的眸子看着顾笑之,“你能保证他们完好无损,平安无事么?”
“不能。”顾笑之很果断的回答,“小皇后,你应该知道,郑家谋反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在他们早就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只不过是早走晚走,准备的多准备的少,和败得有多惨的区别而已。我只能尽力保证你的爹娘和弟妹活着,多了并不能保证,甚至你的其他家人,我一个也救不活。”
看顾笑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夸大的假话。而郑若榕的表情也明显有了松动。
半晌,郑若榕低声问:“你究竟要得到什么?”
“得到?”顾笑之长长的嗯了一声,命我松开了驾着郑若榕的手,而后把我纳入了怀里,“我只想得到她。”
“她?”郑若榕退后了两步,按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的无法相信,“得到她对你而言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吧,犯得着淌这么多浑水么?”
顾笑之摇头:“皇后此言差矣,想要得到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是路人,但对我而言,她是全部。没有她,哪怕我得了天下,那也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天下。”
莫名被再次扯进话题的我非但没有感动,也没有疑惑,由内而发的感觉是,顾笑之到底还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他不能让郑若榕知道。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
感受到顾笑之掌心传来的温暖,莫名便让我躁动的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
这种平静在暗示着我,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相信他就好。
对峙了许久,郑若榕松开了贝壳一样却染了血的牙齿,白皙的手背抹了一把红唇,“好,只要你不撼动本宫与皇上的位置,并保护本宫家人的安危,本宫承诺你不将事情说出去!”
“这想法很明智。”顾笑之赞同的点点头,“顺带记得让你身边的人也忘了今天发生的,只需要记得,与我交易不会错。”说着他抬眼看了下不远处的知杏,笑得更深,更阴森。
郑若榕也回头看了知杏一眼,知杏立即慌张的摆手摇头,“奴婢今日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没听到!”
这狗仗人势的小丫头再也没了嚣张气焰,我看在眼里却没什么痛快的感觉,就和知道太后死时一样,毫无波澜。
我这是怎么了?
被顾笑之牵着手拽出椒房殿时,外头日头正好,仿佛瞬间就到了另一个季节,温暖又晒得人浑身痒痒。
去提朱砂的路上,我问顾笑之:“你是去让朱砂收回什么东西?”
“耳环。”顾笑之说着轻咳了一声,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脸上非但没有热的发红,反而冷的发白。
我担忧的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冰凉,大概是刚出过冷汗。
在这不能出什么岔子,我只能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臂挽在他的手臂上,试图悄悄扶住他。
顾笑之感受到了,朝我莞尔一笑。笑容中再无椒房殿中那种阴翳,但明显还是在隐藏,隐藏他随时可能要倒下的虚弱。
不想再往下问去,我岔开了话题:“很难受吗?”
顾笑之极力抑制着咳嗽摇头,但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绝对是装出来的。他显然没打算将这个话题越过去,反而继续说:“按照这边的习俗,太后下个月会下葬,现在正是整理陪葬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