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久受了伤,我先去看下,回来再说。”在他的手碰到我之前,我错开了身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走远,脸上微烫的感觉才慢慢消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顾笑之垂着手,仍旧看着我的方向。
仿佛能感受到他带来的温暖的安全感,我忍不住轻笑了下,掀开了左久的帐帘。
“千年?你怎么……”
“我来给你敷药。”
左久了然,应了一声,说:“昨夜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的。”
我打开布包,“还是敷些药吧,好得快,你伤在哪了?给我看看。”
左久默了默,才僵硬的说:“大腿……”
我拿药的动作也是顿了下,而后便释然了,“自己撩起裤腿吧。”
他不过是个伤患,而我是负责帮忙处理伤口的人,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对,有什么好觉得尴尬的呢。
左久听话的撩起了裤腿,我才发现他的那条腿上,竟密密麻麻的布着各种疤痕。看到我有些愣神,左久说:“那七年没有药也可以挺过去,都习惯了,突然要上药……倒有些不适应。”
我垂下眼帘注视上他腿上最新的伤口,上面虽然没怎么流血了,但看着裂痕还有些湿漉漉的泛着红。
“有药好得快些。”我平静的说着,打开瓶塞将药粉细细的向上面倒着,动作有些生疏,生怕洒出去。
这时恰好有人在外面大叫了句:“让我进去!”吓得我手一抖,险些掉了药瓶。好在左久及时伸出手替我稳住了瓶口,并向上收了一下。
而后便是声音的主人,朱砂紧拧着眉头不打一声招呼就冲了进来。
“霍千年!”
我淡定的抽出被左久握着的手,沉声问:“怎么了,朱砂姑娘?这里是军营,不……”
朱砂咬了咬唇,目光狠戾的盯着我打断了我的话:“爷受伤了,你去给他处理!”
我心里一跳,继而淡定下来,不动声色的说:“我刚还见过他,哪里有受伤的样子,你别想支开我,我在忙,忙完了会去找他。”
“忙?”朱砂笑得狰狞,“忙着和男人牵手?你真是不配让爷喜欢!”
“配不配,与你何干?”我抬眼瞧着她,“做婢女的就要有婢女的样子,这样大声呼喝的成何体统,少给你们家爷丢脸了。”
“你……”朱砂咬牙,瞪了我半晌才说,“你快点!爷不肯旁人给他处理伤口,晚了你会后悔的!”
事情倒像是只有顾笑之会做的事情,但回想刚才见到他的样子,确实不像有事。思虑了下还是有些担心,我将左久腿上的伤包扎好后飞快的收起了东西。
“你是去找顾丞相吗?”左久问。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回答:“是。你先修养吧,我就过去了。”
左久没再说什么。
朱砂带着我一路走,左转右转去了旁边一处偏僻的地方,已经脱离了军帐的范围。我看着周围茂盛的树木,有些警惕,心知朱砂会用毒,也不敢离她太近。
走了一会儿,竟看到了许多身穿盔甲的士兵或站或坐的藏在树林里,他们见到我时本有些戒备,但朱砂向他们打了个手势,便不再理会了,兀自在一旁休息。
越往前走,士兵越来越多,我才发现这一路上数量虽没有霍四带上战场的多,但也着实算作不少,且穿的都并不是无征国的战甲,与郑家的也有些差异,令我摸不清他们是哪一头的人。
直到到了林中的一处临时搭了帐子的空地前,朱砂才满脸不情愿的说:“爷在里面。”
我看着她,后退了些,“我不信。”
朱砂眉头又是一拧,厉声道:“进去!”
我看着她冷笑:“你让我进我就进么?”
我记得有人提醒过我,不要谁的话都信,否则被卖了都不知道。
朱砂嘴唇要的快要出血,瞪了我一会儿才恨恨的进了帐子,而后我便听见帐子里传来顾笑之有些低哑的声音:“让她进来。”
这回不用朱砂出来传信,我自己就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这帐子不大,里面的人还真不算少。不仅顾笑之和天成在,还有一个身形十分魁梧壮硕的男人和一个体态婀娜、神情却很古怪精灵的女人在。
他们看到我擅自闯入后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收敛了惊讶的神情,男人说:“顾老弟,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养。”
顾笑之点点头,面色和嘴唇都有些惨白。
一点也不像刚才见到我时的样子。
魁梧的男人说完便离开了,女人也紧跟其后撩了帘子出去。天成没收到命令却很识趣的带了朱砂一起离开,于是帐子里只剩我和顾笑之了。
“你怎么了?”我凑过去蹲在他的软榻旁边。
顾笑之紧抿着嘴,瞄了我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好像很不开心。
我见他就斜靠在软榻上坐着,动也不动,觉得有些无奈,起身想要帮他把外面的褙子撤下去,不成想他却一把捞过我,按在了自己身上。
“哎你……”
“你不是去找左久了吗?还想着过来看我?”顾笑之没好气的问。
我眨了眨眼,有些啼笑皆非:“他受伤了,我看着后面的军医还没赶上来就先去替他看了一眼,这又没什么。”
“没什么?”顾笑之嗓音沙哑的低声问我,眼睛竟有些红,里面布满了血丝,“若是其他人受伤,你去看一看确实没什么。可左久不一样。”
我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