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识看刘秀这般表现,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跳。他怎么看着,皇上是站在太子那一边的呢?!以皇上的身份,他不应该觉得只要他不厌弃太子,太子的身份便没有任何人能动摇么?为何他此刻觉得,皇上会为了太子拒绝重新封后的提议?
“微臣不知。微臣听闻太子殿下每日都会在皇上的却非殿学习到用午膳的时间,用完午膳之后,再去处理皇上安排的任务。每日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便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这期间哪怕是去拜访中山太后娘娘,或是其他大臣,也从不久留。”
太子太傅张湛见刘秀这般态度,他说话可谓是更加的有底气。他向来十分关注太子,在听说太子痴迷于杂学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向太子求证。对于这些事情,他当然比其他大臣要清楚很多。
“的确如太傅所说,疆儿每日看游记的时间绝对不可能超过半个时辰。尔等下一盘棋要多长时间?难不成每个都沉迷于棋艺?!”刘秀反问了一句,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薄怒,对刘疆的维护可谓是显而易见。
“请皇上恕罪!”大臣们连忙施礼请罪。有几个臣子面上一副惶恐的模样,倒是那开口的大臣非但没有惶恐,看上去反倒是比刚刚要安心了许多。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称职的太子,只要是太子能够担得起江山,其他事情倒是无所谓。究竟是为国,还是为了自己,在这一刻显而易见。
阴识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他知道这么长时间的布局,到今日算是功亏一篑。皇上此时并没有重新立后的打算,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会有重新立后的心思。若是到太子刘疆已成气候的时候,哪怕是阴丽华登上后位,也没有什么用途。
刘秀看着台下下跪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台下众人觉得膝盖出现酸痛感,他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以后这流言蜚语还是少听为妙,更不要因此失了分寸!”
“臣等谨记。”众人低头应是。
“此次流言朕怀疑幕后有人操纵,既然是心机操纵,自然有掩人耳目制法。此次你们犯错是情有可原,朕念在你们一片为国为民之心,便不加以怪罪。这流言之事,却是要好好调查一番。”刘秀点了点头,面色却更加严肃。
阴识将头低的更深了一些,若是刚刚他还在想有没有反转的可能,如今便想着尽量降低他们阴氏的存在感。这封后之事,本身便是他们阴家获利。哪怕他们阴家并没有插手,也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更何况,这流言之事,当真是他一手操控起来的。
“原鹿侯。”阴识正想着,便听到刘秀的声音。
“臣在。”阴识连忙应了一句,姿态如同往常一般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差错。若是形势紧张地时候,越是不能让人抓到错处。
“这流言之事,就由你来调查一番。”刘秀不得不赞叹阴识这人的才华,单单是此时的姿态,也不枉他看重了他那么多年。
这流言究竟是从何而来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刘秀却依旧让阴识调查。这调查出来的结果显而易见,定然是随便找一个顶缸的出来。阴识怎么可能自己来将错误扣在自己头上。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阴识心下的那几分紧张顿时消失不见。皇上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哪怕此事牵扯到后位也一样。他不由得赞叹阴丽华的手段高明,能够让一个男人对她不兴起任何怀疑。他用理智的方式思考,却忘了皇上有时候的确会感情用事。这一劫,应当是过了。
由他自己来调查这流言之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收获。阴识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算计的神色,唇边的笑容不变。他侧头看着郭况、张湛等人那明明不满,却不能言语的憋屈模样,那份志得意满的神色更甚。
“朕自然相信原鹿候的能力。”刘秀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往日柔和的姿态。
他相信阴识的能力,以后却很难相信他的作为都是为国为民。这么些年,他的确是有功。但更多时候,却是想着怎样让阴家得到最大的利益。从一个新野的富贵人家,走到如今在大汉赫赫有名的大户,可想他们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刘秀清楚地知道了这些,却并没有想着打击阴家,而是放过了阴家一次。如果他让其他人调查,无论是郭况,还是其他站在太子一方的人,都足以让阴家伤筋动骨一次。
他终究还是顾念着旧情的。无论是与而阴识的君臣之情还是与阴丽华的男女之情,哪怕他知道自己被算计,却也不会做的太绝。如今的朝堂,也不适合再出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
“今日之后,诸位便不要再提重新立后之事。如今皇子们大多年长,都有了自立能力,无需皇后再继续引导。朕对太子也甚为满意,留在身边教导些时日,想必便可以执掌一国。”刘秀这般直接说了他并不愿意再听众人谈论立后之事。
“是。”大臣们恭恭敬敬的应下。
最是喜形于色的人便是张湛,有了皇上这句话,太子明显是保住了。而且太子殿下,有望继承大统。
以往格外严谨的郭况也带上了几分喜色,郭家的确已经荣宠极盛,他却是真心的希望刘疆能够有个好的结果。今日之后,没有人会再轻视这个太子,也没有人会觉得他这个太子之位做的不安稳。以后不谈立后之事,那刘疆五人就还是嫡子,刘疆依旧会是皇上唯一的嫡长子。
“朕会下旨为诸位皇子封王,时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