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皎皎才钻出来,鹤子谦已经离开了,也熄了灯,她抬手擦了擦微湿的眼眶,抓着被子躺了下去,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鹤子谦回到房间看着自己空空的床铺,唤了清川又再铺了一床被子,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了床顶很久。
晚上他又做了一次梦,还是十三年前那个冰冷的湖底。
可是这一次更清晰了,那条巨大的,红白相间的锦鲤将他坨上岸,他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个干净而又清脆的声音,似乎是从锦鲤身上传来的。
它说:“娘亲,你怎么救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
那个声音太过干净,迷迷糊糊说话的人变成了白皎皎,白皎皎笑着,整个眼睛眯成了月牙,泛着光,对他说,“鹤子谦,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傻子。”
他当时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开口,告诉那条鱼,它才傻,人在水里是不能说话的。
可是如果是白皎皎,她一定不记得了,因为她说,娘亲救过的人太多了。
而他,只是其中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白皎皎睡的迷迷糊糊鹤子谦就来敲门。
“皎皎,醒了吗?”鹤子谦沉了沉声,但是房内却始终没有声音。
等了半晌没有声音,鹤子谦直接推门而入,脚步声沉沉,白皎皎昨晚睡得晚,现在脑子还是沉沉的,莹白的小脸上还有着印子,粉红粉红的,长长的睫毛轻颤,眸中带着迷茫的水光。
眸子移了移,引入眼帘的那张脸,白皎皎下意识的就坐起了身子,搓着眼皮儿,软软的喊了一声,“鹤子谦。”
被子跟着往下掉,白的晃眼的肌肤落到鹤子谦的眼里,下意识的就转过了身往外走,竟忘了昨晚她是tuō_guāng光睡觉的,眼前被那莹白的肤色晃了眼,甩了甩头。
白皎皎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鹤子谦已经走出去关上了门,站在门外说,“穿好衣服出来,今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哦”了一身,捞过衣服穿了起来。
照例如常,披头散发的出来,巴巴的看着鹤子谦,这个小眼神,让鹤子谦的心又一次融化,能够在争吵过后,这么哄过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也就只有她这么心思单纯才能这样了。
白皎皎看着他拿出了玉梳后乖乖的转过身让他给她理头发,等到头皮一紧后,下意识的往头上一抹,冰凉入手,还是熟悉的模样,心中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笑着回过头,“鹤子谦,以后我就把它当成你,再也不敢随便取下来了!”
鹤子谦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紧接着是她的眼睛,“白皎皎,它若是不见了,你就准备陪我吧。”
白皎皎只当是赔字,皱了皱鼻子,她哪儿还敢。
“鹤子谦,我饿了。”熟悉的语句又来了。
鹤子谦看了看天色,“我让清川在马车上备了点心路上吃吧。”说完极其自然的牵着白皎皎离开。
坐上马车后,清川极其利索的给白皎皎送上一个食盒。
马车里剩了两个人,白皎皎一如既往的吃着食盒里的糕点,腮帮子塞的鼓鼓的无意抬起头,却见鹤子谦的墨色瞳孔带着她无法理解,却像千丝万缕缠到她心的感觉,动作突然就一滞,像是被什么热热的胀胀的东西堵住了心口。
白皎皎立马低下头,将头埋的低低的,口中吃糕点的动作越来越急,最后竟然是一口卡在了喉中,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杯茶水及时出现在白皎皎的面前,手上还拿着糕点,白皎皎迫不及待的就着鹤子谦的手咕噜咕噜的喝起了水。
喝的有些急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双大手又拍上她的脊背,那热度似乎渗透了薄衫,一下又一下贴在她的脊背上。
再抬起头时,脸上是绯红一片。
鹤子谦只当她是被呛着了,沉声道,“不用那么急。”一手拿过白皎皎手中的糕点放回食盒里。
白皎皎红着脸,语气有些急,掩饰的问着,“鹤子谦,咱们去哪儿啊?”
“皇宫。”
鹤子谦一边回答,一边捞开帘子,看看到了何处。
白皎皎点点头,立马又反应过来,“带我去皇宫干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了皇宫内。
这个时辰早朝还未结束,鹤子谦带着白皎皎进了皇宫,却是径直走向了千鲤湖。
白皎皎左顾右盼,望着这个恢弘大气,宏伟壮阔的地方,步伐也轻快了许多,脚尖着地,倒着身子走了好几步,“鹤子谦,这个地方我来过啊。”
后背正撞上一个宽阔的脊背,“皎皎,你还记得是谁买下你的吗?”
白皎皎眨了眨眼,脑海中转了一翻,“你是说那个蒙着面纱给我跳舞的娘娘吗?”转过身。
鹤子谦停下,“对,她想见见你。”
白皎皎一听心头一紧,连忙追上鹤子谦,站在他的面前阻挡他的脚步,“难道她知道我是那条鱼了吗?”
“不,她不知道。”鹤子谦的语气一缓,眼尾上翘带着暖意,看着白皎皎有些慌张,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她只是想看看你。”
白皎皎张张口还想说,鹤子谦却已经收回手,“放心,她很温柔的。”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让她的心沉了下来。
扬起脑袋对他笑道,“那就见见吧,说起来她也算救了我,没有让我被别人做成红烧鱼。”
弯弯的眼角,眸中对鹤子谦那是极为的信任,穆思璇远远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