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雨席卷开来的时候,夜廷深正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因此他错过了上海市的精彩。
彼时已是寒冬腊月,将近年末。
本来按照梅纳德医生的意思,他至少得等到过完年才能获准回国。但这一段时间,夜廷深意外地格外配合医生的理疗,叫他吃药,吃!叫他打针,打!叫他检查,查!弄得梅纳德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知道夜廷深这么听话的原因之后,他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为了能提前回国给凉至一个惊喜,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便是有一段时间没接触任何电子产品,就更不用说像以前一样隔个三五天就同凉至通个视频。
他可是忍住了相思之苦,才换来了今日的提前相聚。如此想来,在高空中,夜廷深了无睡意,唇角的笑意不加掩饰地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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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机的人是肖天佐和白寒。
白寒是千年不变的一副标准扑克脸,反倒是肖天佐露出了鲜少见的严肃神情。夜廷深起先没注意到,走得近了才发觉,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然而还不等他发问,肖天佐便一把揽过他的肩,“老夜,听我的,你先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谈事情。”
夜廷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出事了,而且这事是关于凉至的。
白寒与肖天佐相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立马就领着夜廷深往vip绿色通道走去。在通道口有不下十名保镖候着,严阵以待,一看到夜廷深的影子,立马在车前筑上了两堵人墙。
这架势,倒是不太常见,所以夜廷深的脑子也有点儿发懵,心里的不安感也极其地强烈。但肖天佐事先打了根预防针,所以他现在再怎么不安也只能先压着。
等车子终于开动,肖天佐才稍微松了口气,但额头上的“川”字一点儿也没因此而消散。夜廷深终于按捺不住要问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紧跟着司机眼明手快地锁上了车门。
夜廷深紧紧地抿住嘴唇,看着突然围上来堵住了他们去路的媒体。按往常他们铁定没胆子就这么挡住他的车子,还不要命地拍打着他的车窗,甚至举着机器对着车内的他一阵猛拍。想到之前这群人也是用这样的姿态对待凉至的,放在座椅边的大手蓦地攥紧,指骨微微泛着白。
一旁的肖天佐也有点儿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帮媒体的本事,所以刚刚特地叮嘱了夜廷深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就是为了节省时间让他们可以避开媒体离开这里,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群人找人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甚至还有不要命的冲到了他们的车前!
“开车。”夜廷深的声音不比着寒冬腊月的天有温度,肖天佐和坐在副驾驶室的白寒皆是一愣,再看司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车子寸步难行,而媒体人愈加放肆。有的人为了防止到手的新闻又飞了,甚至不要命地爬到了车上面。车内的四人感觉到车顶微微一震,不约而同地皱了眉,而媒体的得寸进尺终于把夜廷深最后的一点点耐心都消磨殆尽。
“开车!”又是一声厉喝,司机终于回过神来,咬咬牙,踩下了油门。
夜廷深扫了一眼司机,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白寒。白寒接收到了夜廷深的意思,身体微微前倾握住了方向盘。
司机一愣,白寒却在旁边淡定地说:“油门踩紧了。”
司机的背脊冒出了一阵冷汗,点点头,还是照做了,全神贯注的,生怕一分心他就去见阎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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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航站楼出来到上正道,司机手心脚底都是汗。这么横冲直撞,这么狂野地开车,他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也绝对是第一次和别人配合着开车,虽说感觉和白寒的默契挺不错,但刚刚直闯的过程中确实伤到了人,这一点让他心里头有点儿难安。
“专心开车。”白寒叮嘱了他一句,又恢复了往常的扑克脸。
司机撇撇嘴,倒还是照做了。
而车后座,夜廷深的脸色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简直不能仅仅用铁青来形容。
一旁的肖天佐本就对已经发生了的那件事情有几分难以启齿,又加上如今夜廷深整个人的阴戾之气格外重,肖天佐更不知道要怎么向夜廷深开口了。
总不能告诉他,媒体之所以激动到爆炸,是因为……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夜廷深沉声开口,阒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肖天佐有些为难的脸。
肖天佐有几分尴尬,被夜廷深盯得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索性硬着头皮把这几天吵得火热的新闻网页开出来递到他面前,但又没等到夜廷深逐字逐句看清楚,他就一把把手机抢了回来,生怕自己的手机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虽然时间短暂,但新闻标题上的大字夜廷深还是看得清楚,尤其是“绿帽子”那三个字格外地刺眼!他觉得此时他的胸腔都要爆炸了!
车里面的空气一度陷入了凝固中。外面的气温那么低,可这车厢就跟火药桶似的,其余人连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个火药桶都爆炸了。
好半天后,夜廷深才再度开口,声音沉得仿若索命的阎罗,“她人呢?”
“她……”肖天佐欲言又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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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律凌天出事,夜南歌便逐渐隐退歌坛,好几个月不曾发布新的专辑,不曾开办任何演唱会,更不用说在任何公共场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