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这就去牵马,请殿下在长乐门前稍等片刻。”
何晏倒是没像连胜那样惊慌,反正做出决定的是萧言之,就算惹了皇帝不快,也怪不到他何晏的头上,萧言之都没惊慌,他惊慌什么?
“那我等你啊!”冲着何晏的背影高喊一声,萧言之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不知道何晏是去哪里借了马,等萧言之和连胜到达长乐门时,何晏已经牵着三匹马等在那里了。
“干得好!”萧言之加快脚步行至马旁,手一按马鞍就跃身而上,“往哪儿走?”
何晏紧跟着翻身上马,动作十分利落:“西走,出了安福门就转北。”
“好!”萧言之扬鞭催马,疾奔而出,还补充了一句道,“我若走错了记得提醒我!”
何晏扬鞭的动作一顿,而后才甩下马鞭,紧跟在萧言之后头。
刚爬上马背的连胜还没坐稳就见萧言之和何晏已经跑出好远,登时都起了大哭一场的心。
“殿下,您等等奴婢啊!”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并没有学过骑马啊!
不管连胜心中如何叫苦,吹着风心情大好的萧言之与何晏一路风驰电掣,不出两刻钟就走完了平时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程。
疾奔到最后,萧言之猛一拉缰绳,座下骏马前蹄高扬,来了个漂亮的急停,英俊潇洒的模样叫几个恰巧同时来到禁苑前的宫妃看得心神一荡,纷纷猜测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
停下马,转头往后一看,萧言之才发现连胜不见了。
“何晏,连胜呢?”
何晏也是许久未曾骑马跑得如此爽快,正享受余韵的时候就听见萧言之的问话,扭头一看顿时就是一惊。
“卑职……回去找找。”真是扫兴……
“那我在这里等你。”尴尬地笑笑,萧言之翻身下马。
守卫禁苑的侍卫尚且没有见过萧言之,但一瞧见萧言之的那一身衣裳,立刻就联想到了才进宫不久的大皇子、新晋蜀王,于是立刻就有人上前请安,而后将萧言之的那匹马带走,好生安置。
萧言之靠在充当禁苑大门的木栅栏上,闻着随风而来的草木香气,望着夕阳西下的方向,心情惬意。
闭上眼睛,却依旧能看到夕阳温暖的光晕似的,微微晃神就错以为是回到了江南的溪边。
在江南,他们住的宅子不大,不像宫里什么都是最好的,可日常所需也是什么都不缺的。
他自己喜欢简单的生活,但他的简单在弟妹看来兴许就是贫穷,不忍叫懵懂无知的弟妹们受这不该受的苦,却也不愿让富有剥夺他们单纯的生活,因此他只带着弟妹们寻一个静谧的小镇落脚,买一处不大却坚固的宅子,左邻右舍大多是当地的小商人,淳朴又有教养,再买一处不大却位置极佳的门店,卖些自家酿的酒,赚的钱不必太多,足够他们每天有肉吃、换季有衣穿就好,足够给仁安买书、给翔生买零嘴、给君梦买脂粉就好。
在江南,他们每日鸡鸣而起日落而息,白日里与弟妹一起顾看店里的生意,快日落时就关了店,去郊外的河边伴着夕阳垂钓,君梦和翔生总也坐不住,钓不上鱼,索性就让他们去挖野菜,等钓上一顿晚饭后,他们就回家去,最小的妹妹君梦烧饭,大弟仁安算账,他就与二弟翔生去地窖里看酒。
……
想起远在江南的弟妹,即使是双目紧闭,也能从萧言之的脸上寻到温柔的笑意,这笑意叫往来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来看上两眼,暗自猜测萧言之的身份,却更好奇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笑得温柔如斯。
裴泽和徐离善到时就见禁苑门前停着形制各异的小轿,瞧着像是后宫妃嫔用的小轿,可人都到了,不到禁苑里面去,都堵在外面做什么?
徐离善好奇地探头张望,这一看就是一晃神,回过神来立刻就明白为何禁苑门前停了那么多顶小轿。
禁苑门前站着一位丰毅俊朗的美男子,这些除了父皇就见不着其他男人的宫妃怎么能不停下来好好看看?
“裴大哥,大皇兄在那边。”
一听这话,还在闭目养神的裴泽霍地张开双眼,坐直了身子就往前方望去,当看见萧言之正一脸惬意地晒夕阳时,裴泽恨得牙根痒痒。
萧言之第一次参加宫宴,裴泽担心萧言之会怕,出发往禁苑来时还特地去万春殿找萧言之,没成想他与徐离善到时,萧言之竟已经离开了万春殿,裴泽特地命抬肩舆的小太监快些走,心想就算是半路追上了也好,结果别说半路,他人都到这儿了,却连萧言之的影子都没追上,正担心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却见对方正站在禁苑门前晒夕阳,还引得不少人停下围观……合着他是白担心了?
不等小太监将肩舆放在地上,裴泽就从肩舆一侧翻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往萧言之的方向走去。
“大殿下来的好早!”
裴泽这一声高喊不仅惊醒了美梦中的萧言之,还吓到了正出神地望着萧言之的一众宫妃。
大殿下?谁?哪个是大殿下?
萧言之闻声转头,神情中的温柔还未散尽就偏头冲着裴泽微微一笑。
“义兄……跟二皇弟也来了啊。”
萧言之这一转头,宫妃们立刻惊得一身冷汗,纷纷放下轿帘,催促轿夫快些将她们抬进禁苑里去。
可惜了,那人若是哪个殿的侍卫,她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