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沈瀚道。

小厮一进门就跪在顾景岚的面前,面色焦急道::“三、三爷!太夫人摔了一跤,现下已是快撑不住……您、您快回去看看吧!”

顾景岚立刻变了脸色,朝沈瀚匆匆告辞,便往回赶。

雅间里,沈瀚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轻轻笑了一声:“如此,那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了。”

如若陆家老夫人真的去世,顾景岚身为陆家嫡系子孙,势必要守孝三年……这婚事,三年内,确是不用担心了。

他转着手上白瓷的酒杯,看着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雅间,摇着头叹了口气,有些寂寞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来以后,终于不缺人陪他喝酒了。

那笑容清浅到倏忽即逝,透露出了浓浓的,孤独萧索的味道。

沈瀚自顾自地给自己斟酒喝,端着杯子看窗下人潮如织,行人来来往往,忽地,他的目光顿住了——只见人群中,有一人玄衣鹿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抬着头定定地看着他。

沈瀚嗤笑一声,直接关上了临街的窗。

——二十年了,那人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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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去世了,全府上下一片缟素,国公和陆家子辈在朝为官的五人,全数递了折子丁忧,胤元帝看着顾景岚递上来的丁忧折子,想着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却要为别人守孝……他就莫名的心很塞。

原主对这个老夫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应当说,原主对这陆府里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归根究底,这府邸里的人都把原主当外人,也不怪他养成了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顾景岚替原主守好了孝道,但要说多少悲伤,那是没有的。

至于陆元劭——这小子八年来在陆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从上到下没一个人过问过,直到顾景岚出现。

他要是把陆府这些人放在心上,那才有鬼了。

顾景岚在自己的院子里支了一张木架,煮酒烹茶,递了一杯给陆元劭:“我既丁忧在家,这三年便好好教你读书,你莫要让我失望。”

陆元劭暗地里偷偷打量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只觉得大房二房两个嫡女的气质涵养在小叔面前那就是个渣渣——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赏心悦目,对,赏心悦目!

陆元劭使劲的点点头,想到未来三年小叔不用早出晚归,可以天天和自己待在一块儿,心里就一阵欣喜,甚至对陆老夫人,都没有那么怨恨了。

景岚还派人出去请了一个大夫和一个武师。大夫三天上门一趟,据说是给七少爷看诊的,武师则每日下午上门,教陆元劭习武。

陆元劭便过上了早上两个时辰由小叔亲自教导读书,下午两个时辰由武师教导习武,晚上再有一个时辰由小叔给他念一些书的日子。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三月便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学习,陆元劭早早地就把基础的字给认全了,已经可以自己去看一些书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叔给他念书的时候了——少年的声音清朗中又带着一丝丝的沙哑,特别的好听,那些书上的典故被这样的声音念出来,他听一遍就理解透了。

陆元劭将这归功于是小叔给他念书的缘故,完全不想居功。只不过当他能自己看书的时候,小叔就让他自己看书了,虽然听不到小叔的声音,但是,能和小叔一起,静静地看一个时辰的书,倒也不错。

有些时候他抬起头,便能直接看到小叔专注的侧脸,从额头到鼻梁的线条精致完美,眼尾轻轻地勾着,长睫浓密卷翘,在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鼻梁下嘴唇殷红,像是染了最上等的胭脂。

——他知道,只要他站起身,走到小叔的身后,就能在他微微垂着的脖颈处,看见一颗若隐若现的琉璃红痣。

那红痣会流转着微微的光泽,朝他打招呼。

陆元劭有些不满足于早上晚上的三个时辰同小叔在一起,便去同顾景岚说他不要习武了。

顾景岚正在看书,闻言卷起书本赏了他脑门一下,语气淡淡的:“说什么胡话呢。”

他淡定的看着书,无视某只小兔崽子:“武师既说你习武天分极高,那你便给我好好学。”

“——来日投身沙场,说不定还能自己挣个爵位回来。”他随口道,这小子既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未来肯定机缘不少,他得帮他把基础打扎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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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岚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往户部尚书沈瀚的府上去,两人都对他隐藏的身份心照不宣,沈瀚很用心的在教他,而顾景岚自然是很用心的在学——他当演员,本来就是需要不停的学习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有不同的身份,只有深入体会到他们的生活,才能真正了解角色内心的悲喜。

有学习的机会,他向来不放过。

外界流言纷纷,他嗤笑一声,懒得理会。

那些不堪的污言秽语愈演愈烈,顾景岚心知肚明背后是谁在动手脚……他不由得就想起了沈瀚在望月楼同他说的那句话:“我沈瀚之所以在朝堂上腰杆挺的笔直,满朝文武,无人敢对我有分毫置喙——所凭借的,不过是十年之内,让国库的银钱凭空翻了一番罢了。”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流言,不堪一击。

而在遥远的江南,顾景岚派出去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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