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南听着她的话,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意外的,这样的事情,是本早就应该预料到的。
只不过当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来时,他深邃的眼瞳凝滞着,凝视她侧面的脸色,在捋着她发丝还没有收回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之前说离婚的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的暗淡着,盛夏低垂下眼帘,看着光滑的梳妆台道,“这件事目前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正好想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找我哥的时候再好好想想,等我找到我哥回来,我就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男人浅薄的唇轻抿着,他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眼底有深深的而压抑着疯狂,可是却听见他的声线低低淡淡着问,“去多久?”
“不知道。”盛夏伸手,掠过另一边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疾不徐着,声音飘渺如烟,“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五个月或者一年……什么时候找到他,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停顿了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暗淡着深色淡淡开腔的补充道,“如果你等不急,想早点跟我离婚,你要么打一个电话给我让我回来签字,要么就用你自己的办法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再让人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
慕淮南喉结僵硬的滚动着,整个声音忽然都沙哑在了喉咙里。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挺拔的身姿立她身侧,有种孤傲的冷然挺立感,像一尊屹立的塑像。
盛夏见他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于是便问,“有什么问题么?”
稍稍的迟疑着,她握住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攥得更紧了,“或者如果你已经等不及,现在就想要离婚签字的话,你让律师准备离婚协议,我现在就可以签。”
慕淮南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甚至听没听进去都不知道。
他突然的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盛夏浅浅淡淡的说,“我已经决定好了,今天也打了电话给唐家,让晚笙先一直帮照看着西西,问了西西的意思,西西也说没什么问题,警局跟霍家那边迟迟没有我哥的消息,我得越早离开去找他越好。”
“如果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找下去。”
“嗯。”盛夏说,“但也不一定,这么多人都在找他,总是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找了一年我还是找不到他的话,那个时候我会回来的,毕竟西西还在这里,离开太久也不好,可以的话我也会抽时间回来看她的。”
慕淮南没再说什么,而是忽然弯身,将她从椅子中打横抱了起来。
“慕淮南……”
盛夏有点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惊到,身体腾空时出于本能的,她双手勾住他的颈脖,错愕地抬头盯着他。
慕淮南低下眸子不着痕迹地淡淡笑着,“不管有什么决定,我不会阻拦你,现在先下楼吃点东西,嗯?”
对于离婚的那个话题,他自动的忽视过滤。
盛夏抿了下唇,细心的盯着他俊美的面容,忽然发现他的下巴似乎也在愈发的消瘦之外,没有从他完美的五官中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不知道究竟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的眼力不行始终洞悉不了。
而也不觉得他应该表现出其他什么情绪的,毕竟他这样的男人素来就是如此,不论任何东西都难以从他的面庞上窥觊出异样,她应该早就有所了解才是。
于是将目光敛了回,她没有故意的从他怀里挣扎下来,双手勾在他的颈脖上,整个人窝在男人宽大结实的怀里,她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
慕淮南提唇笑了笑,接着就抱着她走出主卧的房门。
没有预期中那般大吵大闹,自从盛斯顾出事以来,盛夏之前的态度虽然有时尖锐,可在勉强接受了那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之后,她没有任何的大吵大闹,除了在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生疏冷淡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氛围。
她是如此态度,慕淮南就更不必说了。
从始至终,他好像愈发的不爱解释什么,愈发的心平气和镇定自若之外,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平常无异。
只不过大概是她的态度生疏冷淡有意的避开他,于是他没有像以前那般总是亲昵着。
有时候,不吵不闹,比水深火热要更为令人恐惧。
就像,真的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人开始变得安静,变得沉淀,变得开始接受了这一切。
然后顺理成章的结束了所有。
即便,抱着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感觉,仿佛他们好像回到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之前……
从楼上下来,慕淮南将她放在了餐厅的位置中,盛夏的双手从他的颈脖上收回,抬起淡淡的眼睫时她瞥见了他的下颌,隐隐约约,男人素来干净光洁的下颌,似乎有了青渣。
他最近瘦了很多。
虽然她也在因为饮食不规律和精神上的压力而逐渐的消瘦着,可是他消瘦的程度好像从之前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盛夏不知道最近他都是怎么了。
但此刻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他怎么会瘦的这种问题,当他将她在位置中放下来之后,她将搁置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收了回。
“盛夏。”
用餐的过程中,慕淮南吃得不多,简简单单随便的吃了几口,似乎就没了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后,他不经意的捂了下右上腹的位置,随即却又是不着痕迹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