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倏地暗了下去,只剩下若允的尾音在场子里面回荡,黑暗里坐着的粉丝们,因为女主人的突然消失开始聒噪起来,不过,到底是有秩序的人,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屏息注视着模糊中舞台的方向,他们在等待着,女王大人带来的又一场盛宴。
“砰—”t型延伸台的灯光来得猝不及防,微微炫目之后,进入眼里的就是那个简简单单穿着白衬衫,梳着高马尾的少女,坐在木质的高脚凳上,小小的身体里抱着一把大大的吉他。
“嗯?好像是若允最早的那一把哎。”印母移开望远镜,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嗯,就是那把。”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把没有多少物质价值,却是最珍贵的吉他,面上刻着的是若允一直都没有变过的签名,这一把其实这几年她都没有用了,没想到会在演唱会的时候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嗯,下面我要唱的歌是...”“《允诺》!”就像事先经过训练的整齐划一的应援声,这首让若允得以在歌手这条路上一飞冲天的曲子,更是若允在出道两年之后,为了感谢一直支持自己的粉丝,而亲自作词作曲送给彼此的礼物。印寒转过身去,向着后面人比了个ok的手势,坐在正中间的小爱接收到bunny的信号,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准备了这么久,就等着现在这个时候了。
“这首歌我想让你们和我一起唱,因为是礼物嘛,既是你的,也是我的。”若允环视了一眼这些到现在依然陪着自己的人们,身体已经累了,心情却是难以形容的满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拨动了第一个音,吉他特有的清脆的颤动,顺着音质良好的麦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独自坐在窗边的夜晚,我的心里,想的都是你...”就像是经过了无数的训练,顺着若允的伴着吉他的浅唱低吟,环场靠左的座位上忽的出现了用粉白两色的荧光板拼成的几个字,“想的都是若允”
“如果你向我招手...”紧靠着之前的座位,同样举了起来,“会不顾一切向你跑过去”
“即使黑暗包围着,我也能做到...”波浪般涌起的荧光板,“成为彼此的星星”
“无论何时都请相信我...”印寒同样举了起来,“请永远停留在我们身边”
“砰—”歌声瞬间被打断,因为僵硬的手轻颤着的弦昭示着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舞台上那个明明还是孩子的女子,就这样子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却能清楚地通过大屏幕上的特写注意到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印寒叹了口气,还是哭了啊,若允。
“咳...咳,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了怎么多,”
软糯糯的哭腔,终于抬起头的若允泛着红的眼眶和不自觉抽动的鼻,只想让人好好地拥进怀里,用一切宠着她,“真是,说好不要哭的,要好好地唱歌的。”女王大人瘪了瘪嘴,抬头看着环绕自己的那片粉色的海,这么多的字,光是排列就要花去很多的时间了吧。
“什么时候准备的?”印寒转过头去,能看到季漠询问的眼神,“也没有多长时间,就是要联系这么多人会有些困难。”季漠看着荧光映照下比勾着嘴角的少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的粉海,背后付出的精力必然是巨大的,光是这一点,就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这个瘦瘦高高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若允看着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永远都是这样,在自己的背后默默支持着,明明今天应该是自己给她惊喜的,结果还是被她恨恨地暖哭了,这样子的印寒,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小姨,你真的太浪漫了,呜呜呜—”旁边的小女孩早已泪眼婆娑,“好啦好啦,专心看演唱会,你以后也会有的。”印寒安慰地抱了抱,姐姐是一个比自己还冷清的人,平日里又不常在家,这小女孩估计也是憋闷的慌。
感动过后,演唱会还在继续,“嗯?若允还有请别的嘉宾吗?”印母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的曲单:
表演曲目:《执念》(feat.)
“大家拿到曲目单的时候,肯定会好奇下一首歌合唱的对象是谁,”场子里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抱着好奇和隐约的猜想凝视着女王大人。
“了解的人都知道,其实我本来应该是以组合形式出道的,可是,就在那个档口,我的搭档却消失了,”
想起那段时间颓废迷茫的自己,若允无奈释然地摇了摇头,“她是个比我更适合舞台的人,却因为阴差阳错,最后不得不掩盖住自己的心。这首歌最开始就是她的自作曲,可惜,这么多年,却是一直由我来演唱,所以我希望能借这样子的机会,和她以曾经组合的形式,重新来演绎这首《执念》。”
季漠怔怔的看着台上那张光芒四射的脸,眼前只有不断开合的嘴和闪着真挚光芒的眼睛,一向引以为豪的理智在这一瞬间早已被心里闷闷的钝痛彻底掩盖过去,手被握住,旁边传来的都是鼓励的话语,已经投射过来的灯光照射得自己睁不开眼睛。
能够听到的只剩下一句话,“可以请你上台和我共同表演吗,季漠?”
还是面对自己温软却又恰到好处的声音,就像是多年前她无数次呼唤自己的模样,明明不断地警告自己不应该上去,不应该让自己影响到若允的声誉,可是,这样子的场景,是她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