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进出宫廷不禁,金主还要携他出席许多场合,惹得许多人眼热了起来。金主这点心思早被完颜洪烈看破,只是陪着他演戏。时不时向他抱怨:“圣上总说康儿淘气,惯他的又岂是臣弟夫妇呢?有您撑腰,他越发不肯用功了。”金主就有些高兴,笑道:“有什么事情要他亲自动手吗?有人看护就好了,我看他的礼仪上就不错。你不许打骂他。真要他成材,咱们女真人还是从弓马战场上来,先帝不是给了他不少兵马给你管着么?也该渐渐让他练一练啦。”暗有挑拨父子之意。
完颜洪烈便说:“还是圣上说的是。”心里却恨得要命: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挑拨的意思吗?
不好与金主撕破脸,只得将趁儿子回家,与他长谈,好打消他的疑虑。他最担心的,就是金主离间父子之情。虽然儿子很聪明,不至于被皇帝利用了,但是做父亲的总不能因此不对儿子说明。
完颜洪烈等儿子跟妻子见了面,叙完话,才与儿子到书房说话,先不提兵马、挑拨等事。只管问:“丘处机又找过你没有?”
完颜康道:“我也正奇怪呢,他最近倒没有过来。”
完颜洪烈皱眉想了一阵,道:“他要放弃了,那是最好,纵使因着铁杨心,”说到这里更深皱了一下眉,似是对这个人名难以容忍,“看到你这般争气,也该放心了,哼!杨铁心有他这个朋友,还真是死也能瞑目了。”
完颜康笑了一声,完颜洪烈道:“康儿?”完颜康摇了摇头,道:“说他们做什么?我哪天发疯了才会理会他们。”完颜洪烈心喜不己,口里故作平淡地道:“也不要讲得这么绝情么,不然你妈又要为难了。”
完颜康对上他总有些不自在,故意说:“爹你跟妈真是一般做派,妈说我,也是说,你不知道的,那个丘道长如何如何,又或者,你这样宫里来申斥,你爹又要为难……你如今说话,也是不然你妈又要怎样怎样了。你们对我讲话,敢不敢痛快一点?就说你们自己想要如何如何?”
完颜洪烈被他一顿抢白,也不恼,笑着解释道:“你妈胆子小,心地又善良,才会那样讲。我对你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呢?要不是怕你妈为难,你以为我会记住那两个人?一个不知所谓,一个连妻儿且不能护得住,我凭什么瞧得上他们呢?”
完颜康道:“好罢,算你说得对。”心里却疯狂吐槽:哔了汪了,强盗集团瞧不上小偷公司规模小!杨铁心的老婆不是你坑走的吗?
“我本来就没有说错么,”完颜洪烈声音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圣上说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他是想分你我父子的势力呢,你在宫里,兵马交给你,与交还给圣上何异?如今大金国里还是有些乱的,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不但将兵马交给你,还要给你一样好东西。”
完颜康也有些好奇:“什么?”
完颜洪烈将他揽进怀里,轻声道:“你知道岳飞吗?”
“嗯。”完颜康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说,不会吧?
完颜洪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笑着捏捏他的脸,道:“他这个人打仗还是不错的,亏得赵构傻,哈哈,不然大金国可要为难的。不过他留下了一本兵书,叫做《武穆遗书》,待爹想办法取了来,你便学起来,咱们父子便要天下无敌了。”
完颜康心说,你对这本兵书的狂热简直侮辱了你身为boss的智商,你究竟为什么啊。
为了破解这个谜团,完颜康问他:“爹,你以为一本书便能将大金国起死回生了吗?譬如我学武,师父师祖对我寄以厚望,也是一片真心,我总是练不成内力。拿到了岳飞的兵法,就真能所向无敌了?兵法再好,还要看用的人,再者,金国之弊,并不在兵法呀。”
完颜洪烈毅然地道:“我大金国于□□、太宗时所向披靡,士卒自然是极好的,所缺的不过是用法而已。”
完颜康想翻白眼,心道,不如再讲得明白一点:“我这些天往来宫里,又看了不少历年掌固,如今百姓不附,难道不是因为苛捐杂税徭役兵役的逼迫么?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啊。”说完又想抽自己:告诉他这个干嘛?
完颜洪烈顿了一顿,道:“你不懂的,你看,先打天下,再治天下,这才是正理。否则,正在打着天下,有大将家里侵占民田,管是不管?便说当年破了汴京,只有不禁掳掠,才能士气如虹。不让人尝到了甜头,哪个会为你卖命?世上没有两全的好事,百姓如今吃点苦头,待天下大定,再轻徭薄赋,便是补偿了。何况,大金国哪里就压榨得这么厉害了?忠臣多矣,何须担心?康儿,男人丈夫,若做大事,便不能有妇人之仁。”他倒是用心教导着儿子。
好像也有道理,不过破绽依旧多!完颜康忍不住嘲讽道:“爹,待天下大定,彼羽翼已成,还能再辖制得了吗?”完颜洪烈笑道:“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你听说过吗?到时候天命所归,大将岂能不听?人,总是会喜欢享受的,用荣华富贵软化了他们的骨头,就行。”
完颜康已经不想多作辩论了,他只有最后一个疑惑了:“爹,你是不是现在怕得罪人呐?”扫除弊病总是会触动利益的。
完颜洪烈瞪眼睛,故作生气地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讲呢?”想了一想,又叮嘱,“今天的话,不许对别人讲,对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