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一个才得到部分谅解的完颜康,别过脸去就带着金兵侵宋,绝对会成为中的战斗机,仇恨拉得妥妥的,走到哪都是一张嘲讽脸。仇恨值绝对比正经的金兵统帅还要高一万倍,不前仆后继地弄死他不肯罢休。
自打有了江湖上认为不入流的“mí_yào”悲酥清风,完颜康就不用再担心什么来自正义之士的烦恼了。现在又有高明武功傍身,更不会害怕“锄奸”。却不能完全忽视这样的情况。至少,他是不想与洪七公为敌的,即使不害怕他的武功。
完颜康真正的政治启蒙,是东宫太子做的,如果太子认为需要去做这件事,完颜康是不会一力反对的,至少要见过太子,听听他说得有没有道理。换了完颜洪烈,完颜康只会相信他的阴谋。这大约就是对政治家的信任与对政客的不同了。
放着假,也没说不允许他四处蹓跶,完颜康在家先自己考虑了几天,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案,然后跑到了东宫。
太子看到他就笑了,对徒单衡道:“怎么样?我说着了吧?忽都一定会过来的。”
完颜康与徒单衡相看两相厌。
太子也不介意,招呼完颜康过来坐。他坐在一张罗汉榻上,正捧着个手炉子。完颜康见了便问:“怎么,你冷?体虚吗?”东宫的火盆烧得挺旺的,没有内功傍身也不至于这样。太子道:“久不活动,有些体虚而已。真羡慕你呀,将有活动的机会了。”
完颜康趁机问是什么事情。太子也不避讳他,道:“正有一件事。”将要给他机会领兵伐宋的事情给说了。说完,也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完颜康的母亲是汉人,这个没什么,事实上,金国许多宗室姓着完颜,包括许多皇子,比如完颜洪烈本人,他们的母亲都是汉人。然而包惜弱是宋国人,她会对儿子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就不好讲了。现在比较明显的一点就是,完颜康会心软。如果对宋国也心软,那就不太好办了。
太子对完颜康,是寄予厚望的。
完颜康心里倒真把他当大哥看,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攘外必先安内,前脚出去打人,家里后院起火,是个什么道理?再者,相较宋国,不是蒙古、西夏更是威胁吗?”
太子叹道:“你能想到这些是很好的,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没有看到啊。阿衡?”徒单衡对着完颜康呲了一下牙,去取了地图来,放到太子与完颜康中间摊开了。
太子再给完颜康讲解:“你说后院,唉,我知道,我都知道,千头百绪,择要而行。后院还没坏到要烧房子。如果不出去打架打赢了,房子才要倒掉。忽都,情势紧急。你看。”
说着,指着宋、金、夏、蒙的位置,问完颜康:“若你是蒙古人,将怎么做?”
完颜康道:“自然是南下。”顺手划了两条路线,一条是经金、一条是经夏,最后肯定是要连宋一起吞了的。不需要读过历史,现在比较精英的上层,也会有这样的认知。
太子又问西夏。完颜康想了想,道:“他们虽然悍勇,但是我看能自保就不错了。”再问宋,完颜康道:“自然是想着北上啦。”
太子问道:“这三者,何者易,何者难?”完颜康道:“要我说,西夏最易,其次宋,其次蒙古。但是宋有世仇,很难合作,可如果我们跟宋、夏都开战,蒙古岂不要趁虚而入了吗?”
太子道:“你忘了一条,这是四国,不是四个人在做游戏,有国家就有土地!蒙北宋南,我们在中间,是我们与西夏帮着宋国扛蒙古,”然后很丢脸地承认,“打蒙古,有些难。”金国这边扛着蒙古,那边宋国肯定背后捅刀,世仇嘛,不捅你对不起死去的祖先。打蒙古很难,兵力胶着,那么宋国就会捅得很欢快。不如去打宋,墙内损失墙外补,啃宋国,就是壮大金国,增强国力,好与蒙古一拼。相反,即使打赢了蒙古,也没啥收益,不划算。
所以,与西夏的联合就比较重要了。或者说,必须与西夏保持友好关系。
这不是拣软柿子,又或者是不知道谁是更大的威胁,完全是从情势出发,最优的选择。
至于国内造反之类的事情,太子也比较担心,但是认为眼下只能从缓:“只要大金兵势不败,就不用太担心。忽都,择要而行,先保住国家,才能善待百姓。况且,也不是处处都败坏的。”
就侵宋这件事情,对于金国来说,确实是性价比最高的。除了在岳飞那里吃了败仗,再就是完颜亮傻逼了一回,其他大多数时候,金国侵宋都是个低风险高回报的买卖。而且,除了几个牛人之外,南宋一直很好打。再者,打仗这回事儿,不是你不想打,别人就不打了的。蒙古人的先辈被金人虐杀,南宋更惨,这俩……怎么也不可能跟你哥俩好,金国不少“叛军”的背后,就有南宋或者蒙古的影子。
完颜康低头不语。
太子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也不催促他。反是徒单衡,有些嫌他不够痛快。在徒单衡耐心耗尽之前,完颜康终于说话了:“哥,我倒有些想法。”太子精神一振:“你说。”
完颜康道:“我资历太浅。”
太子笑道:“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还小么,多出征几回就好啦。明年你就十六了,到二十岁上,便谁也不能小瞧于你了。到时候,你再转回节度使也好,回朝也罢,天地就开阔。”
完颜康道:“只怕有些事情不由我。”
太子谨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