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又坐上了那辆直达工业区的公交车。车上没几个人,大半的座位都是空着,司机大爷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晃晃悠悠地开着车,老旧的公交车发出来很大的吱嘎声。

时光静谧的仿佛就定格在这一瞬,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笼在了她的脸上。

四月半眯起眼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奇异的安定了下来。

离开这里不过短短几个月,再次回来的时候,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月前,她来这里是想寻找安慰和勇气,那时齐遇身陷囹圄,她满心满眼都是绝望。而这一次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里却很平静。

她是来跟阿婆道别的。

到了老宅,四月简单地吃了碗方便面后,拿出抹布慢慢地擦起了骨灰盒上的灰尘。

“阿婆啊,我要去远方了,以后,可能会很久才过来看你,你可不要生气啊。”她眉眼弯弯,絮絮叨叨的向个小老太婆:“我一直都不敢来见你,就是怕你怪我。以后,我要独自一人生活了。”

“嗯?阿婆你担心我一个人过不来啊?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活的,没关系的。嗯,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挂心……”

她这么自说自话着,时光慢慢地游走,偶尔悄悄地停在她身边,静静听了一会儿,又朝着前方,头也不回马不停蹄地跑远了。

隔天一早,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对着一个小镜子照了照,发现脖子上的印记还没有消失,于是拿起围巾围好。接着她四处查看了一圈,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安全情况,等到确定门窗都关好后,她才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并锁好大门。

隔壁的老大爷早早就起床,正在门前的空地上打着太极。看到四月出门,他收了拳,上前几步,“丫头,我好久没看到你来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很好,认出了四月正是前几个月来过得那个女人。

四月朝对方点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是啊,几个月没过来了。”

老人看到她手上提着的行李箱,愣了愣,问:“你要去哪儿啊。”

“要出趟远门,可能会很久才回来。”不知道等她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这位老大爷。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和感叹,跟老人道了声别后,她才重新迈开步子,慢慢地去往远处。

坐上去往火车站的公交,又是一阵颠簸。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因为没吃早饭,四月就在路边买了个鸡蛋饼,囫囵地咽了下去。

由于不是节假日,火车站排队买票的人并不多,四月看了看大厅滚动的班次表,最近的一班车是去往z市,半个小时后出发。四月想了想,觉得去哪个地方都无所谓,反正孑然一身,也就上前去排着队。

在她前面就站着几个人,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家三口,小孩四五岁的样子,眨着咕噜噜的眼睛四处张望。当小男孩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用小胖手指了指她包上挂着的吊坠,冲他爸妈奶声奶气地撒娇:“妈妈,我要那个。”

大人的目光随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当看到四月包上挂着的糖果吊坠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乖,那不是吃的,等买好票,让爸爸给你买棒棒糖好不好?”

可四五岁的小孩哪懂这些,缠着他的父母不依不饶,女人抱歉地看着四月,“不好意思,小宝被我们宠坏了。”

四月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小孩的父亲本想向她买下这个吊坠,但见她面无表情,话到了嘴里也没有说出来。很快轮到他们买票,两人急匆匆地买好票,拉着小孩就想走,可这会儿小宝早就扯开了嘴巴号啕大哭了起来。

四月买完票后,小孩的哭声还没有止住,男子只好强硬地抱着小孩前往候车室。

小男孩哭的伤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四月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儿,将吊坠取下,快步上前,将那个吊坠塞到了他的小手里。湿漉漉的眼睛惊了一瞬,小男孩张开了黑葡萄似得眼珠,趴在父亲的背上朝她望过来。女人弯了弯眼睛,停在原地,望着前方的一家三口越走越远。

由于小孩突然停住了哭声,熟知他性格的大人觉得很是惊奇。孩子他妈留了一分神,却见小孩正举着手中的吊坠笑的无比满足。两个大人对视一眼,向四周望去,周围早已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此时的四月正乖乖地等在二楼的候车室。那个吊坠是齐遇送她的,以前一直觉得有些幼稚,这会儿送人了,空落落的挎包没有了任何的装饰,突然有些不习惯。

喇叭里时不时传出了甜美的女声,通报着火车班次的进站情况。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不久后就报到了她的乘车班次。四月提起箱子,跟随着人群进了站。

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火车轰隆的鸣叫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到了指定地点。四月排着队,静静地等着检票员检票。前方的男男女女一次通过,很快就轮到了她。她将火车票给工作人员,正等着她核对,没成想工作人员核对后,看了她一眼,问她要身份证。

四月不明所以,掏出身份证给她查实,只过了几秒钟,对方将身份证和火车票都还给了她,面有古怪地说:“对不起,你不能上车,有人举报,说你带了违禁物品。”

听到这话,四月懵了,还想解释:“不好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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