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当然不忍心,天晓得她当初光治理好绵竹县就费了多大的功夫,有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都是在想如何发展农业和商业。
蔡琰和荀攸一唱一和,总算暂时打消了沈娴出兵荆州的念头,但沈娴还是坚持要把甘宁送回绵竹。对此荀攸也是支持的,他对甘宁解释道:“自从从洛阳来到汉中,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竟然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刘州牧传来的消息。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驻守在葭萌关的那一万兵马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也不知道州牧大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之前我就想派个人回去探探,但擅自逃离战场是大罪,我怕将来被有心人扣在主公身上算计她,正好这次陛下把二位公子的棺木送来了,兴霸你就借口送灵回趟绵竹看看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通知我们。”
“记得要把清玄夫人和公祺先生的弟弟带出来,一定要带出来,”沈娴认真地对甘宁叮嘱道:“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汉中的兵马都被拉上了战场,父亲摆明了在削弱公祺先生的势力,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我就怕他……”
就怕刘焉或者刘璋脑袋一抽把清玄夫人和张鲁的弟弟杀了。威胁之所以被称为威胁,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发生,然而若是清玄夫人和张鲁的弟弟真的死在刘家父子手中,张鲁再无顾忌,事情可就真无力回天了。
“你自己也注意点安全,若不是朝廷的旨意不能违抗,还得去武关装装样子,我就亲自回绵竹了。”沈娴想了想,还是摸出了广汉郡守的官印放到甘宁手中:“带上它,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看着用吧,我相信你有分寸。”
甘宁对着太守印吹了个口哨:“这可是我拿过的最大的官印了。”
沈娴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要是喜欢,将来就送你了。”
甘宁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娴:“借你吉言。”
甘宁怀揣着沈娴的官印踏上了返回绵竹的征程,他把沈娴手下那二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一并带走了,沈娴原本很不情愿,甘宁立马指着张绣道:“你有你的枪术老师保护,可我什么都没有,你难道让我一个人把俩棺材抬回去吗?”
张绣:“……”
分明就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又躺枪了?咦,为什么要说又?
沈娴看看张绣,再看看自己麾下那二十个汉子,看看张绣,再看看汉子们。
最后沈娴一挥手:“行你带走他们吧。”
坑了沈娴一把的甘宁愉快地走了。
送走了甘宁后,沈娴头两天觉得挺清净,后来就觉得烦闷了——蔡琰和荀攸搭伴批改公文,沈娴去凑过几次热闹,可每次不到半分钟就被闪瞎狗眼仓皇而逃了;去找张鲁,两个人相对而坐默默地待了半天,张鲁开始给沈娴讲《道德经》,听得沈娴昏昏欲睡;跟着张绣去学习枪法,张绣的确是个好老师,可他比张鲁还要闷,基本不跟沈娴说话,每次都要沈娴以弹琴作为威胁才会哼哼两声,简直让人气得想撞墙。
于是沈娴开始想念没事儿就跟老妈子一样唠叨操心的甘宁。
不过沈娴没烦多久,事情就出现了变故——屯兵函谷关的牛辅等人在皇甫嵩的军队逼近之前弃关逃跑了,牛辅带着几个手下只身逃向并州,董越和樊稠则带着差不多四万人向武关逃来。这下沈娴觉得压力大了不少,若是让樊稠和董越的四万人与镇守武关的四万人汇合,一共八万人她打起来太费劲了。
所幸随即沈娴得知了曹操带兵追在董越和樊稠身后向武关赶过来的消息,以及皇甫嵩也带着皇城军赶来相助,最后连窝在散关的马腾都跑过来凑热闹了,四路兵马凑在一起六万人,指挥得当获胜完全不是问题。
从长安出兵的皇甫嵩在董越和樊稠逃入武关前先不紧不慢地把大军停在了峣关修建防御工事。当初董卓入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占领关中四关防备四方豪强,然而董卓觉得峣关处在关中四关的包围当中,没有占领的必要,所以也没去管峣关。后来董卓死了,他的部下们忙着争权夺利忙着活命,更顾不上一个小小的峣关,结果现在却吃了大亏,眼睁睁瞅着皇甫嵩把战线推到了距离武关那么近的地方。
沈娴实在是不理解董卓这些手下人的想法,明明每个人都手握雄兵,而且西凉兵马的战斗力是公认的厉害,如果他们团结一把反攻长安,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但事实上这几人不是弃城逃跑就是互相内斗打个你死我活。比如牛辅,他只是看到有些士兵逃跑就觉得自己的军队哗|变了,当即揣上金银珠宝带着十几个护卫就抛下大军跑了,沈娴都能遇见到他的结局绝壁是因为那些金银被人害死——要知道在这种乱世,人一旦疯起来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说实话,沈娴特别怀疑这几位其实是朝廷的卧底,故意被派去坑董卓的。
两天后沈娴抵达了峣关与皇甫嵩汇合。
沈娴在皇甫嵩的军中见到了随军而来的贾诩,他身边还跟着一条小尾巴。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元气满满地追着贾诩兴奋地说着什么,贾诩虽然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年轻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