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二十二年,临门县发生兵变。景王同永州木家军借着勤王之名欲挟持楚帝逼宫,后被端王带领神机营城防营扑灭。景王见大势已去,自知再无后路,只能自刎谢罪。木贵妃也没了往日的骄傲姿态,知道事败,本想自行了断,不过楚帝顾念木贵妃多年情分,只下令将她打入冷宫,永不召见。这样的惩罚对木贵妃来说也许比死都残酷。唯一幸免于难的只有淮王,只不过他虽没直接参与景王之乱,可是却也不免受到牵连,楚帝下旨将他外放到锦州为王,虽地位俸禄不减,可是远离京城,也算是失了圣宠了。
朝野上下受牵连者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永州木家军,此一战被伏击惨败,楚帝将木家军统领处死,并改番换将,算是大换血了一番。楚帝又着令孟瑾瑜书写景王十罪书,痛斥其不孝。瑾瑜所写十罪书言辞恳切,文采斐然,令楚帝大为侧目,又念及其在秋猎时的出色表现,擢其为正五品兵部郎中。
同年十一月,楚帝下旨,端王赵云彻仁德孝义,又在临门县兵变时护驾有功,册封为太子,举朝欢庆。
大事已定,德妃总算是放下了心来,现在放在她面前最大的事便是太子纳妃了。赵云彻刚被册封为太子,所娶又是大楚世家明家的女儿,这场婚礼全京城的人都在谈论,一时轰动京城,人们在景王之乱之后,更愿意谈一些热闹愉快的事情。
德妃只这一子,现在又被册封为太子。太子娶妃可要比亲王更加隆重,是以所有大婚事宜,事无巨细,德妃全都一一过问,还命宫中绣房的大掌事亲自带人去明家,为明玫量体裁衣,制做嫁衣。楚帝也亲自为赵云彻选了太子府,特命赵胜监管好太子府邸的修建,下令所有一切要在太子大婚之前全部打点好。
明侯府也开始热闹起来,一些有意攀扯关系的三天两头往府里边走,想要同明言正拉近关系。不过明言正也是知道的,现如今他们家正是炙手可热,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他本来也就不愿意拉党结派,便索性放出话来,多谢了各位的美意,但明家喜好清静,还请各位不要再登门送礼了。此言一出,倒是收效甚好,那些等在门前的知道明侯执意不见,也便都散去了。
明玫在家绣着嫁妆,脸上满是待嫁女子的幸福喜悦。一针一线,全是女儿家的绵绵情意。
“姐姐在绣什么?”
明玫回头,见明玉穿着一身鹅黄裙衫嘻嘻笑着站在门口。
“咦,小玉,你今天怎么乖乖呆在家里,没出去玩吗?”
明玉过来搂着姐姐道:“哥哥现在也领了差使了,我在家里陪陪你不好吗?”
秋猎回来之后,明睿便进了侍卫营当差。明玫的大婚定在年前,是以明睿同徐昭蓉的婚事便定在了下个月。明言正本就打算在明睿成婚之前给他谋一份差事,只不过这一次的这个从六品的职位却不是靠着明言正的面子求得的,而是明睿在景王之乱时立了功,皇上亲封的。
明玉看着明玫手里绣着的百花争艳图,不由有些羡慕,姐姐终于如愿嫁得了如意郎君,她是真心实意为她高兴。
“姐姐,你以后嫁到了太子府,那我们姐妹见面的机会是不是就少了?”
明玫摸摸妹妹的头心:“那自是要比现在少了,不过你要是想我了,就常来府里看看我,陪陪我。”
“我也想多来陪陪你啊,只不过你的太子殿下不会嫌我碍手碍脚吗?”明玉吐吐舌头笑起来。
明玫红了红脸,拍着她道:“那是你的云彻大哥,也是你的未来姐夫,我想他嫌谁都不会嫌你吧!”
“姐姐,你真好!”明玉是由衷发出的感慨,“你从前说你喜欢云彻大哥,现在便真的得偿所愿了。云彻大哥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是她又什么时候能够如愿呢?明玉祝福着姐姐,自己也不由微微晃了神。
明玫微微敛了敛笑容,仿佛是回答明玉,又仿佛是安慰自己:“是啊,他一定会对我很好的。”她沉了口气,又看向明玉:“回来几天了,你的那位孟公子怎么最近都没什么消息?”
回京之后,孟瑾瑜的确领了不少差事,又没到休沐的时候,这几日都没来找过明玉。
“他大概很忙吧……”明玉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安定,他曾说过回京之后便会同祖母和沈蓝双说清楚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没有?
明玫放下了手中的绣样,说道:“我听爹爹说,你那位孟公子回京之后便升了官,看来也是前途无量。不过我觉着还是当个文官好些,若是武将以后免不了领兵出征,就算军功再大,家里的人也总是提心吊胆。”
明玉知道姐姐是关心自己,可是她却并不赞同明玫的这番话。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只要是能展抱负,为国为家的都好。只要瑾瑜愿意去做的事,我便一定支持他。将来他真要领兵出征打仗,我便陪着他一起上战场。”
围场之行,两人更加亲密了。现在小玉每每提起孟瑾瑜都是神采飞扬。
明玫虽知道妹妹心里喜欢孟瑾瑜,可却没想到她可以如此为他,试问她对赵云彻又能做到这样吗?明玫不由惭愧,自嘲地笑了笑:“孟瑾瑜也真是前世修得的福气,能有你这般待他。”
姐妹俩正说着话,外面婢女来通传,说是有人要见明玉。明玉便问是谁,婢女又回说不知,那人只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