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难得道行难得运,无愧江湖无愧天
莫说刘云、问天、小玉这等初出茅庐的晚辈,就连南宫裂天、柳公卿、悟仁方丈这等世外高人,及鼠王、蛇王这等能人异士也不敢相信,原来世间真有天机境界。
兴许是太久没人到达过归真十尺境,兴许是能入天机的高人特立独行,入天机时身边从来不曾有人见证,乃至江湖中人都认为天机境是武人对武道境界的幻想,根本当不得真。否则,若是如今日一样,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天门洞开,盛况怎会不天下流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金光璀璨的天门之上,那金光亮而不刺眼,只是以凡人的目力,根本看不到天门之上的光景。
唯有惊鸿老人处事不惊,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含笑说道:“阎君晓月,这下你还是没有追上我喽,哈哈哈。”
众人再回头看惊鸿老人,一身金光夺目,身体已是半透明状。
“恭送师尊!”
“恭送掌门!”
落鹏山上,桐山弟子叩首送别惊鸿老人。
台阶下,惊鸿老人的肉身原地负手站立,闭目含笑不倒。
金身的“步惊鸿”上到台阶顶,踏雪无痕。
面对面的阎君晓月惊得暴退五十丈。
阎君晓月难以接受,追逐了一生的宿敌,怎会今日踏入仙门?大叫道:“为何?为何?传说中只有过了归真十尺境才能有望踏入天机,你明明只是归真七尺境,凭什么踏入天机!”
这话既是问步惊鸿,又是问天上仙人。
“我也是归真七尺境,你能踏入天机,我也能!”阎君晓月不甘。抬头看着低矮云层中那道天门,纵身一跃,跃向天门。西域黑虎不知为何,急躁的朝着天门暴吼。
“阎君晓月,即便你到达归真十尺境,也不能过天门。你不能身负气运,一生无此机缘。”天门之中,那非男非女非老非少的悦耳声音响起,同时,一道一丈多宽的金色手掌一掌将天门前的阎君晓月拍下。
落地有声,乌黑落鹏崖百丈宽的地面,以阎君晓月为中心,悄然蛛网裂纹出现。
跪地的阎君晓月睚眦欲裂,颤抖的缓缓抬头,身体不断抽搐,七孔渗血。
所有高人都看出,全力而为的阎君晓月,周身外七尺兽影无数,暴躁无比,在被天门前一掌拍下后,周身影像缩小到五尺。
南宫裂天狡诈的眼睑微眯。
仙人抚顶,哪里是凡人可以承受?这一掌,去了归真的阎君晓月二尺境界!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他可以我就可以……”被削境界的阎君晓月难以克制的自语道。
此时一直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的“惊鸿老人”说道:“冬青树上挂凌霄,岁晏花凋树不凋。凡物各自有根本,种禾终不生豆苗。阎君晓月,你与天人完全是两种命格,争也无用,你还不明白吗?”
而后,“惊鸿老人”身体凌空飘起,笼罩在那股垂下的金幕中,对着天下道:“我一生勤勉,境界突飞,不负武道!我一生心怀天下,惩恶扬善,不负江湖!”
云上天门依旧洞开,等待步惊鸿飞升。
风雪穿过那道金色身影,畅通无阻,肆意纷飞。
“据说三千年前大真人邱道龄入天门后而返,说天上仙人无生老病死,更无七情六欲,看着世人恶的恶,善的善,不可干预,虽能永生,却与死何异。同道,是否?”“惊鸿老人”仰头对着天门问道。
“哼!”天门内,一声不悦哼声,惊得天下凡人内心悸动,莫名心生哀伤。
天门缓缓关闭,金光褪去。
落鹏山上所有英雄更是惊愕。
唯有空中的“惊鸿老人”依旧负手而立,衣衫自动飘摇,说道:“今天下欲乱,步某一生为江湖鞠躬尽瘁,若是只能在天上看着江湖终落而无动于衷,有寿亦是枉然,故而愿将一身气运与功力还于江湖,死而后已。”
“南宫裂天,你心机不善,城府颇深,步某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收你,愿你从此维护江湖。步某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临死时才知道黎霞岛,无缘再与那极乐教主一较高下。”
金色仙人不怒自威,望向东海方向,口吐大吕洪钟:“泱泱万载中原,岂是尔等区区四岛倭寇可以觊觎!”话罢,金色的“惊鸿老人”身影渐渐以零星散去,凝成三百年功力,化一道风柱,向着东海而去。
一生无愧武道,无愧江湖的老人,以最后的血,浇筑中原的脊梁。
世间再没有如此强悍的风,世间再没有惊鸿老人。
相距数千里的武帝城内,有一座世间绝无仅有的高塔,名曰“天下楼”。
天下楼内,有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书生叫张东川。过目不忘的张东川,胸中不止才富五车,过万本典籍在其心中。张东川抬头,一脸懵懂的看向西南方向,虽相隔数千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看到了漫天的……气运。
同时,在落鹏崖上,所有人都被震慑,那道肉眼可见的凝实亮蓝色风柱,向东而去,裹挟着无匹的威力,同时裹挟着落鹏山千年不散的狂风。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马问天,似乎就要窒息了,不住地向后挺脖子,一口气吸到尽头,还在不停的向里吸,直到失去知觉,向后倒去,才被身旁的刘云一把抱住。
在场所有人,朝着那道风柱的方向跪下,同时开口道:“恭送惊鸿老人!”
唯一呆在当场的阎君晓月,看着如此多的江湖晚辈诚心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