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大帐中,张邦昌脸上泪痕未干,他端着一碗散发着腥膻味的羊奶坐在那里,端着一杯羊奶盯着地面发呆。
自进了金人大营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和赵构就如同两只猴子一样被人领着在军营中到处展览。不断有人女真人在旁边指指点点;“看,这就是大宋的王爷和宰相。”
那些女真人长得又黑又壮,看起来如同食人生番一样。被成千上万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看,就如同置身于狼窝。张邦昌心中一害怕,竟失声痛苦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完全没有半点大宋宰相的气质。
反倒是康王一点也不害怕,瞪着眼睛四下观看,饶有兴致的模样。
大概是看张邦昌哭得可怜,领他们四下巡回演出的那个女真官员这才满意地结束了这次高票房的的演出活动,将二人带到一个帐篷里面,扔下一堆酒食,说:“你们且在这里歇着,有消息我再来通知。”
康王地问那个女真人:“宗望什么时候来见本王。”
“或许是明天吧。或许是明年,谁知道呢!”
听到这样的话,张邦昌又抽泣起来。
第二天,继续展览。
到晚上,赵构很张邦昌疲惫欲死。进了帐篷,相对无语。、
张邦昌有开始黯然神伤。
哭了半天,赵构被他哭得烦了,柔声劝慰道;“张相别哭了,我看那女真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没什么可怕的。”
“王爷,这女真人都是北方蛮子,说杀人就杀人的。刚才我们被人家带着到处给人看,传了出去,丢大人了!”
“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认为着是一个探察女真人虚实的好机会。”赵构惬意地躺在厚实的毛皮垫上,双手枕于脑后,笑道:“张相,和谈之后你马上就可回东京复命,我可是要送金人过黄河后才能回去的。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我倒不是害怕……只是,只是觉得太屈辱了……”张邦昌放下手中的羊奶,肩膀一阵抽动。
“算了,别想那么多。我去问他们要点酒,喝了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赵构一翻身,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张相,听他们说你酒量不错,咱们比比?”
张邦昌苦涩地摇着头:“康王,都什么时候了。我喝不下去呀!”
“看你出息得。”赵构扑哧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帐篷的门帘被人粗鲁地掀开,一个浑身铠甲的女真将领提着雪亮的弯刀走了进来,大喝:“谁是赵构,谁是张邦昌。”
帐篷外面,火把亮成一片,起码有一百个武装到牙齿的女真武士凶恶地站在那里。
“我是。”赵构随意地应着。
“我不是。”看着那女真人手中的刀子,张邦昌大惊,不住往康王身后缩。
女真武士上前一把将张邦昌拧过来,道:“你们,马上更我走。”
张邦昌的身体抖个不停,“去、去……去哪里?”
“二皇子要见你们。”
赵构:“宗望要见我们,这么晚了。”
“少废话,走!”说着将张邦昌像扔米口袋一样扔了出去。
外面的女真人一阵哄笑。
赵构本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长于深宫,哪知道形势的险恶。见张邦昌如此狼狈,也差点笑出声来。他走上前去,忍住笑把张邦昌扶起,对那个女真人道:“前面带路。”
见赵构如此镇定,那个女真军官一呆,“你这人胆子却也不小,随我来吧。”
“什么这人那人,本王是康王,大宋朝的康王赵构。”赵构第一次发怒了。
一行人押着赵构和张邦昌走了半天,终于走到一个大帐里。
大帐之中有两个人,一个矮小的女真汉子和一个高大英俊的长髯男人。不用说,矮的那个就是金国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而另外一个就是郭药师了。
宗望正在用刀子对付着桌上那盘烤全羊,见二人进来,也不理睬。
而郭药师是认识张邦昌的,见他们二人进来,一笑,却不说话。
张邦昌:“见过二太子。”
宗望终于将一块羊肉割下,扔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突然一皱眉转头对郭药师说:“药师,这羊肉老了些,都塞牙了,你也尝尝?”
郭药师接过宗望手中刀,切了一块,举在眼前看了看,“是有些老。”
张邦昌:“大宋和议使康王赵构、太宰张邦昌见过大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殿下。”他心中惶恐,换上了正式的外交礼节。
宗望依旧不理,将油腻腻的手指在皮袄上擦了擦,“药师,把这盘羊肉端走。”
“是。”
张邦昌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额上全是汗水。
“嘻。”赵构轻笑一声,很大方地走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
“咦!”宗望眉毛一扬。
“康王,快起来。”张邦昌更是害怕,忙上前去拉,却被康王一把推开。
康王朗声对宗望道:“完颜宗望,你不是要同我大宋谈判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宗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们急什么,谈还是打,主动权在我。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康王有些恼火地站起来,“这么晚了,若不谈就送我们回去,我要睡觉了。”
“站住!”宗望一声断喝,他也拿这个满脸无所谓的青年人很是头疼,“我还没让你们走,着什么急?今天叫你们来,是叫你们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赵构问。
宗望冷笑:“据细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