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徐乙连忙谦虚摇头。
咸丰这一高兴,跳下炕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如我大清……将来也能造洋枪洋炮,还怕区区反贼,洋夷么?好!好!”
“皇上,不过自己造好是好,但费时很长,不比直接购买来得快捷……”徐乙轻声说了一句。
“这个朕明白!”咸丰挥手说道:“建厂子、招募匠户、炼铁、制枪铸炮……这些都急不得,全要一步步来。”
“皇上圣明!”徐乙连忙一记马屁就拍了上去。
“时间长些没关系!只要能造出来,一年、二年!甚至四、五年朕都能等得!”咸丰转过身来向徐乙叹声说道:“徐中堂啊!这可是关系到我大清千秋万代之大事,只要能造出此物,扬我大清国威,才是真正治本之策!”
“皇上高瞻远瞩,眼光卓远……奴才是万万不及啊!听皇上如此一说,奴才就如天降甘露拂体,顿时大彻大悟……”
“哈哈哈!”咸丰乐得大笑,顿时觉得自己的确才华横溢,远超先帝,忍不住飘飘然起来。
“徐中堂,既然你出使见过洋夷兵厂,朕觉得把此差事交于你办如何?”
“皇上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只不过……奴才刚到京,与朝局不太明了,心存惶惶,怕辜负了皇上重托……”
“何有辜负之言?”咸丰摆手阻止徐乙继续往下说。
“皇上……”
“不必推辞了。”咸丰说道:“朝中懂洋夷之事者并无几人,而徐中堂又曾亲眼目睹过洋夷之物如何铸造,此事不托付徐中堂又能托付给谁呢?”
“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奴才,奴才定把差事办好!”徐乙故意推辞了几下,直到咸丰一锤定音,这才“百般无奈”地受命。
但徐乙答应下来后,趁着机会,又向咸丰提出了几条建议。第一个建议是要想搞这个,最好得成立一个单独的衙门,免得将来与各部牵扯不清,办砸了咸丰的差事。第二是建兵厂需要铁、煤、碳和人等物品,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是由朝廷专营的,所以需要有调拨权利。第三是兵厂之地重要,现在长毛势大,不知战火将来是否会蔓延到兵厂,所以需要有兵丁护卫,以保证机密和安全,另外最好保卫的兵丁受新衙门独立指挥,免得兵部随意调遣,导致防备出事……
徐乙话里拐着弯,尽量让咸丰不察觉到自己的用意,把这几条说了出来后,咸丰当场就点头同意。
不过关于兵丁护卫一条,咸丰由于现在手上兵力不足,调不出多少兵来做此事。可徐乙的话里说得也在理,咸丰又不能不顾虑,所以他想了半天后,终于定了个主意。
“前几条朕准了,至于那些兵丁嘛……既然只是派做护卫所用,就由新衙门自行解决就是……”
“自行解决?”徐乙疑惑地问道。
咸丰笑着说道:“徐中堂难道忘记了团练、乡勇么?新衙门照成此例自行招募不就成了?”
“呵呵,奴才愚钝……奴才愚钝……”徐乙“尴尬”地笑着,紧接着像想起什么似地,小心问道:“可是皇上……奴才并无兵衔在身,按例无法招募啊!”
“这……”咸丰刚才也没想到这条,不由得愣了愣。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挥手笑道:“这个简单!就和曾伯函一样,朕再给你加个团练大臣衔就是了……”
“曾伯函?!”徐乙听到这名字猛然一惊,他惊愕万分地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皇上……您刚才说……说的可是曾国藩……曾伯函?”
“是啊!怎么了?”咸丰正在高兴头中,没注意到徐乙的表情,随意地答道。
“曾伯函不是丁忧回乡……怎么成了团练大臣了?”
“呵呵,徐中堂刚回京还不知道吧?曾伯函奔丧途中被长毛擒住,差一点儿就掉了脑袋,多亏有人相救这才逃出生天。如今在他老家招募乡勇,上书请旨要督办团练,准备配合张亮基解长沙之围……”
咸丰下面的那些话徐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曾国藩没死,而且跑回了老家招募乡勇,成了团练大臣。听到这里,徐乙心中又喜又惊,当即咬着唇低下脑袋,掩饰着脸上的狂喜,跪倒在地就向咸丰磕头谢恩。
“徐中堂请起……”咸丰乐呵呵的,由于今天定下了一件大事,让他心情特别舒畅。
“皇上重托,奴才必当以死相报!”徐乙接着刚才的激动劲,用带着颤音的语气向咸丰表着决心。
“皇上,奴才还有个小小请求,请皇上恩赐……”徐乙跪在地上暂不起身,开口说道。
“还有何事?”
“奴才想请皇上为新衙门赐名!”徐乙说道:“此衙门乃皇上所定,为开天辟地自古未有,更是我大清中兴之基,奴才斗胆请皇上赐名,以好做事之时能时时都记得皇上之托,用心办差……”
咸丰一听更乐了,他本来就是好大喜功之人,哪里会推辞这个?起个名还不容易,再说了,皇帝起的名字谁敢说不好?咸丰只琢磨了一会,就爽快地说道:“既然此衙门以自造为主,那么就叫制造局吧……”
“谢皇上赐名!”徐乙连忙摆出欣喜若狂的样子,磕头谢恩。
就这样,“大清制造局”在一夜之间就诞生了。
等徐乙领着圣旨,成了体仁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国师、领军机大臣上行走和钦命“大清制造局”大臣与钦差督办团练大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