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详一脸无奈的向徐乙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姐就是这个脾气,我们三个,就数她脾气最大,你多担待一点儿。”
徐乙笑道:“其实大格格说得对,你们的家事我的确不方便参与。在下斗胆再多言一句,我看奕羚格格很向往自由,你们的关心对她而言,已经成了约束。”
奕详叹了口气,外面忽然传来奕彤的尖叫声。他们抬头向外面望去,却见奕羚摔倒在泥泞的土地上,周围人想要扶起她,她却激动地叫喊着:“不要碰我!我要自己站起来!”
奕彤充满怜惜道:“你疯了,你站不起来!你根本站不起来!”
“我可以!”奕羚抿起苍白的嘴唇,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倔强和不屈,她就是要站起来,她要站起给所有人看,她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妹妹!”奕详也冲入风雨之中。
奕羚的倔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看似柔弱的她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志:“不要管我,我会依靠自己站起来!”她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可事实证明,她想站起来只能是一个幻想,摔倒在地,然后重新爬起,她的身上已经摔得多处淤青。
奕彤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妹妹……姐错了,你听话,让我们扶你起来!”
“不!”奕羚趴在地上低声啜泣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乙大步走到奕羚的面前蹲下,伸出了大手,他柔声说道:“格格,可以把手交给我吗?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站起来,我一定可以帮助你站起来!”
奕羚抬起头,凄迷的美眸凝望着他,从徐乙坚定地眼神中,她看到了温暖和希望,她不知自己为何会信赖这个人,在众人的面前,将手再次交入徐乙的手中,在徐乙的搀扶下,往等候的马车走去。
奕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奕详,发现他比自己的惊奇还要大,脸上震惊的表情至今仍然未能褪去,奕彤用手肘捣了捣奕详,问道:“怎么回事,这家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奕详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说道:“我只知道他是豫省的解元,来京参加会试的。姐,现在我也有些糊涂了!”
可是奕羚不糊涂,她清楚的记得徐乙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坐进马车之后,她撩起车帘,向徐乙招手道:“徐乙哥哥,你说过要帮助我站起来的!”
徐乙站在风雨中,微笑着向她伸出了小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奕羚也伸出了小指,苍白的俏脸之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奕彤和妹妹乘马车走后,奕详走到徐乙身边,在他肩膀上狠拍了一记:“我说徐贤弟,咱不带这么骗人的,我们家这位格格特单纯,你骗她干吗?”
徐乙笑眯眯看着奕详,说道:“小王爷,我说我没骗她,你会相信吗?”
奕详摇了摇头:“我他妈不信,打死我都不信,全大清朝有名的医生我们都瞧遍了,宫里的御医也看过很多回了,可仍然是没有办法,你别吹了行吗?今儿这事情,都不知怎么跟我阿玛解释呢!”
徐乙微笑道:“带我去王府,我帮她治病!”
奕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徐乙又重复了一遍:“小王爷,我之所以主动要求为格格治病,绝不是因为你们的家世,我是觉着她很可怜,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不该拥有这样的不幸。”
奕详大声道:“可是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们带给了她太多的希望,而这些希望到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成为泡影,对她就意味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我妹妹现在已经绝望了,她已经接受了瘸腿的现实,为什么你又要给她希望,假如等待她的是又一次的失望,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徐乙,你他妈是不是想害死她?”奕详眼睛都急红了。
徐乙仍然平静自若,沉声道:“我不会拿一个单纯女孩子的生命冒险,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小王爷,如果你相信我,就带我去给她治病,否则你大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也没有我徐乙这个人!”
奕详咬了咬嘴唇,说道:“奶奶的,真是怕了你了,我带你去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在我妹妹面前胡说八道!”
徐乙瞪大了眼睛:“小王爷,我像是胡说八道的人吗?”
奕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徐乙相当的郁闷,心想——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说实话没人相信!
和硕惠亲王府位于灯市口西街路北,紧邻紫禁城,原址为弘升贝勒府,现已扩建成了东、中、西三路大院,前后廊硬山顶建筑,带有正脊,用绿色琉璃瓦,走廊旁栽植着*的法桐树,树冠覆盖了道路上方的天空,阴雨绵绵的天气里,王府更显得幽深静谧。
王府附近的一座座府院始终关闭着,皆有侍卫把守,显得隔离于尘世之外,让从旁边经过的人们不由得生出肃穆仰视的感觉。这里就是京城王亲贵族云集之所在,每座府院的主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通过自身的权利和地位或多或少的影响着整个大清王朝的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
惠亲王府位于富强胡同九号,最初建造王府的时候,工部侍郎推选的是富强胡同的八号,可是惠亲王绵愉并不信“八”等于“发”的说法,身为一名身居高位的亲王,他也不在乎发或者不发,那是生意人迷信的事情,选择“九”,意在长久,他想要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稳健而长久的走下去,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