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那……”婵心不解。
“还听禅师有何高论?”苏星不动声色,听出了眼前禅师的话有所指。
迦叶禅师起身,三人跟去,随后迦叶禅师指着两颗树,一棵是枯干的树,一棵是繁茂的树,问他们道:“你们觉得是枯的对,还是荣的对?”
“荣的对。”苏星皱了皱眉说。
迦叶禅师笑说:“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
又继续问:“是枯的对,还是荣的对?”
“枯!”公孙凰见苏星的回答不对便反过来说。
迦叶禅师依然淡淡一笑:“灼然一切处,放教枯淡去!”
迦叶禅师这时候看着婵心,再次问道:“是枯的对,还是荣的对?”
婵心沉吟片刻,道:“枯者从它枯,荣者从它荣。”
果然不愧是禅心,回答也是模棱两可,无可挑剔,苏星想这次应该对了吧?哪料迦叶还是笑着摇头:“不是,不是。”
如果不是看着眼前老者修为大概在星空期,苏星都觉得他在耍他们了。
“禅师什么意思?”苏星问道。
“如果是荣的对,那么世界就是一片光明灿烂的锦绣了,如果枯干是对的,世界就会萧索单调地走向枯寂之路,而这位禅心女施主觉得枯干的让它去枯干,繁茂的让它繁茂,这也不对,因为这样就失去了人生的观点,不能自己做主了。”迦叶缓缓说道:“对一棵树,枯是荣的最后,荣是枯的最初,枯与荣是不可分的,枯荣是一,没有分别。在贫僧的眼中,便是树,枯荣的本质。”
苏星大汗,这和尚还真是会口灿莲花。
“因果便如这树的枯荣,本是一体。这位施主说道开天辟地的因果亦是如此。”迦叶道来。
苏星似懂非懂,大概的意思就是天地和因果是混为一体,你觉得是因便是因,觉得是果便是果,暗暗佩服这禅师,说禅起来果然有一套。
“婵心受教了。”女孩点头,说道:“不过禅心也有一事不解,还想请禅师解惑。”
“呵呵,但说无妨。”
婵心道:“古德云:“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不信的人认为是邪说,有信仰者认为是不可思议,但不知如何才正确?”
迦叶禅师回答道:“此是文殊普贤等之境界,非诸凡夫小乘们所能信受,故《华严经》云:佛身充满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常处此菩提座。翠竹既不出于法界,岂非法身?又《般若经》云:色无边,故般若亦无边,黄花既不越于色,岂非般若?故经本不定法,法本无多子。”
女孩听后,仍不明白,再问道:
“此中消息,信者为是?不信者为是?”
迦叶禅师提示更高的意境,答道:
“信者为俗谛,不信者为真谛。”
禅心皱眉:“不信者讥为邪见,禅师怎可说为真谛?”
“不信者自不信,真谛自真谛。因其真谛,故凡夫斥为邪见。邪见者,何能语真谛?”迦叶禅师微微一笑,作了总结。
婵心若有所思。
旁边的苏星听了一知半解,暗暗道这佛门禅宗果然晦涩,禅心莲子要开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看来要达到佛祖那般拈花微笑的境界还很远啊。
倒是那名婵心的女孩让苏星十分好奇,她对佛门相当专注,淡定从容的和迦叶禅师论起禅法来,举手投足也是颇有一种架势,让苏星不禁想起一个人来,他和公孙凰两人都不禁被吸引到他们的禅法讨论里,渐渐地似有顿悟又隐约抓住了一丝什么。
雨雾弥漫,禅声悦耳。
苏星浑然就忘记了时间,看着女孩那一丝不苟的侧脸。
亭外。
雨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