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华青囊和沈莫怀生出误会以后,斗了个两败俱伤,幸好在临死之际沈莫怀道明自己的身份,华青囊一问之下才知道大水冲着龙王庙,自己人打了自己人,赶紧替彼此解毒疗伤。
素灵派医术通神,这毒又是华青囊自己下的,治起来自然顺手之极,沈莫怀心胸豁达,听说是误会后并不见怪,两人不打不相识,反而因此结为了好友。他们在长安郊外休息了一夜一日,第二天黄昏潜入长安,找到了天干四将以及桃源一众人马,又重入青羊观,听说秦征的事情后,华青囊凭着对假子素灵丹的感应找到了秦征的大体位置,便一路寻来。
他们找到秦征之后纵下小独孤山,脚才着地就被一股异力引入香、剑二阵之中,华青囊的警觉之强犹在秦征之上,人未落地就已经做了重重防护,香阵之中花叶纷飞,飘香九重,华青囊却于举手之间将香气之中的药性毒性化去,桃花之幻便不曾出现,华青囊漫步于林木之间,揶揄道:“慕容家也太小气了,满后园的落叶也不扫一扫。”
林影中臧隽走了出来,赞道:“你身入香阵,居然未曾入幻,倒也了得。”
华青囊见着他心道:“秦征所说的大敌,竟然有他一个!”扑地便拜了下去,叫道:“侄儿拜见师叔!”跪地之际,一股药气从膝盖渗入地底,在泥土中蔓延开来,无声无息地渗透到臧隽脚下的草丛中。
臧隽有些愕然,道:“咱们认得?”人向旁边一避,似乎是因未明所以而避开他这一礼,却刚好让开了那丛正被药化的荃草。
华青囊心道:“他这一让是凑巧,还是有心?”口中笑道:“当年师叔入桃源向大吕爷爷讨教乐理的时候,侄儿年纪还小,所以师叔不认得侄子,侄子却忘不了师叔的无双风采。”
一边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飘洒开的尘土带着素灵派的五毒微粒,这五毒微尘极细极小,华青囊绝不运功传送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但这五毒微尘却有一种特性——会寻体热吸附,所以微尘一飘散便缓缓向在场二人粘去,五毒微尘是以五种能够侵蚀眼耳口鼻触五感的剧毒参合配成,由选择毒物种类的不同以及剂量比例的调整而变化万千,需得施术者自解,五毒微尘有一半附至华青囊身上他自能轻易化解,其余却尽数粘向臧隽。
臧隽讶异道:“你是桃源里的……”
“侄儿华青囊,家师丁贡。”
臧隽恍然有悟,仔细看看华青囊的模样,隐约记得了他的容貌,拍手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说面目怎么如此眼熟!你师父还好吧?”
这一拍手,掌风刚好将五毒微尘震开,华青囊一见心道:“不是巧合!这家伙可狡猾得很!”眼睛耷拉几下,垂下泪来,哭道:“师叔,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眼泪是以他体内的七色素灵丹激发泪腺,泪水从下巴垂下之后,其中毒素便化成肉眼难以察觉的水汽,这时两人距离极近,这五毒泪汽中带着“助泣蚀心酸”,中毒者是先感到鼻子一酸,就像常人见到别人痛哭而产生感应跟着也忍不住流泪,一旦流泪酸毒就会侵蚀心脏,令中毒者在不知不觉中哭泣不止,直到精力消散、萎靡无力。
臧隽却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听说你师父可是死在你手上的,你已经青出于蓝,丁贡兄有徒如此,在九泉之下也该会感到欣慰才是。”
华青囊连施三术都被化解于无形,暗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臧隽笑道:“你我也算同门,从刚才的连续三击看,你的暗毒之术在素灵派中怕也罕有人能及,怪不得丁贡兄都栽在你手上,较量暗毒之术我虽不怕你,却也没把握能够稳赢你。”手掌一翻向华青囊印来,华青囊惊忙急退,臧隽的掌风忽然变成剑气,来势之迅疾竟不在沈莫怀之下!更可怕的是剑气之中竟然带着毒劲!
华青囊只感到咽喉一麻,心道:“我命休矣!”牙齿咬住舌尖,只要剑气破喉而入他就要施展与敌俱亡的大杀招,素灵派其实不以武功见长,但江湖上其它门派的高手纵然功力胜过素灵派弟子一般也不敢招惹他们,就是因为其药功毒术随时能将比他们高强得多的好手拖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臧隽的剑气倏地收回,笑道:“我既拜入素灵派,若以武功伤你,怕你也不服。”说着放声长笑,笑声从四面八方逼来,竟形成了令人无所遁形的音波压力,压迫得华青囊行动困难。
华青囊心道:“你这头老狐狸,说什么不用武功伤我,这会才收起宗极门的剑气,转头又用广陵派的音波功!”却见臧隽手一翻又向自己印来,正是素灵派的五毒掌,华青囊避无可避,也只好以五毒掌相抗,掌力一触之下忽然明白了过来,暗道:“这头老狐狸,太可恶了,他竟然要以本伤人!”
素灵派的五毒掌力与别派的毒掌不同,掌力之中催发体内药劲,随着体内素灵丹的变化可衍生出千毒万毒,臧隽与华青囊掌力一接,斗的已经不是内力而是彼此药功的修为,在两人的掌心之间有七色毒雾不断渗出,跟着反向倒涌,形成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两人手掌托开寸许,跟着又牢牢吸住彼此,两股七色毒雾凝成两颗七色玲珑、犹如珍珠般的小球,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正是臧隽与华青囊素灵丹在体外的显像。
华青囊全身的药劲毒力都用于与臧隽对抗,再无余暇施展其它毒术,臧隽却犹好整以暇地微笑道:“人体之内,自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