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楚宗元低声喃语着,问:“这么说来,许师弟便是遭了这魔头的暗算了?”
许周捷的脸憋得有些红,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不……不是暗算……当时家父退开了几步,我们也都全神戒备,别苑内众弟子收到消息纷纷出动,连刘宗连师叔也出来了。”
刘宗连是竟陵别苑的前任山长,别苑升级为五柱之一后他便改任许宗可的副手。
“当时家父正面与那秦征对峙,刘叔叔却暗中安排人手,布开阵势,那秦征对此视若不见,却忽然冷笑一声,说:‘我和你们宗极门的恩怨,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在杀父灭门的大仇面前,我也不必跟你们客气!姓许的,你撂下一句话,如今是要单挑对阵,还是群殴乱战?’
“家父当时迟疑了一下,答道:‘单挑对阵如何,群殴乱战又如何?’那秦征说:‘单挑对阵,你们一个个来,无论是谁,只要赢得了我一招半式,我转身就走,但你们若是输了,就依武林规矩撤出别苑供我歇脚。若是群殴乱战,那我今夜子时再来,到时候我将不择手段,定要灭得你竟陵别苑鸡犬不留!’”
楚宗元心道:“据天都峰传来的法旨所言,秦征这个魔头的魔功已经臻于魔言魔象境界,连本门护法都败在了他的手上,许师弟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若任他子夜来袭,箕子冢的高手最擅暗算,黑夜袭来那是防不胜防,这下可如何是好?”又想:“这个秦征气派倒也不小,虽是夜袭,那仍然先行挑明,这便不是暗算,而是正面挑战。”
却听许周捷继续说道:“当时家父便退开几步,对我们说:‘这个秦征孤身一人前来,要夜袭却事先说明,此乃正面向我天都峰宣战。箕子冢虽属邪道,却也是玄宗大派,他既然光明正大的挑战,我天都峰弟子焉能不正面迎战?’我听了父亲这句话,便知道父亲要与那秦征对阵了,却又听父亲说:‘若我不敌,你们也断断不是对手,刘宗连师弟可率领弟子撤出竟陵别苑往竟陵军中暂住,捷儿则火速赶往龟山,让楚宗元师兄向天都峰示警!我料定这魔头既然出手,就不会到我竟陵别苑为止!’当时刘宗连师叔说道:‘师兄,此子来势不善,反正他也没说只斗一场,不如就让我先试试他的虚实,师兄你在旁观战,只要能寻出他的破绽,再下场必可一战成功。’我父亲却道:‘不行,心魔传人与我剑宗传人乃是宿敌,既是正面挑战,咱们天都弟子便不能占他箕子冢的这个便宜!’”
楚宗元听到这里喝了一声彩,道:“许师弟说的好!我辈学武之人,岂能动这点肮脏心思!”
许周捷听师伯赞叹自己的父亲,心中本该感到高兴,但看看躺在船舱中人事不知的许宗可却又高兴不起来,勉力调整了心情,继续道:“家父乃竟陵别苑之长,既然已经决定,我们便不好违拗,当下各自散开,为他老人家掠阵。家父情知这秦征乃是空前未遇之大敌,所以甚是凝重,抽出宝剑在手,他全身真气凝而不发,但我们在外围也都感应到一股极为雄浑的剑压随时都要激发而出,那秦征却仿佛完全不将家父放在心上,他背负双手,连看都不看家父一眼……”
楚宗元哼了一声说:“心魔传人最擅激挑敌人的种种情绪,他这是故意的,不过我想以许师弟的修养当不至于上他的当。”
“师伯说的不错,家父并不理会那秦征的作态,仍然稳步逼近,”许周捷叹了一口气,道:“可是那秦征……他,他……”说到这里颤了一颤,楚宗元便猜到那一战一定十分猛恶,以至于许周捷如今说起犹有余悸!
“那秦征如何了?”
“他……他太可怕了……”说到这里许周捷又颤了颤。
看看躺在船舱中的许宗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定是许宗可战败无疑,楚宗元见许周捷方寸微乱,问道:“他们两个斗了多久?过了几招?”要引导许周捷说出那一战的细节来。
许周捷道:“没……没过几招……”
楚宗元一愕:“没过几招?什么意思?”
“父亲他……”许周捷咬着嘴唇,道:“只是一个照面就倒下了,我们……甚至连刘师叔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你说一个照面?这怎么可能!”楚宗元惊怒道:“许师弟的武功在当今天下已属超一流境界,就算是玄门五老、剑宗三传,正面对敌之际应该也不大可能一个照面就将他打倒啊!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