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元连说了两句“这怎么可能”,惊骇之情溢于言表,楼船上其他几个竟陵别苑的弟子纷纷道:“师伯,是真的。”
“当时我们几十只眼睛一起看着,所有人都只觉眼前一阵恍惚,跟着师父就倒下了。”
“我们冲上前去扶起师父时,师父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人事不知了。”
楚宗元呆在甲板上,天都峰既然知会三十五别苑要他们提防秦征,楚宗元就料到了此子不好对付,孙宗乙既然不敌,许宗可会战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一个照面就被打败,这个事实却是他难以接受的,过了一会,楚宗元的脑际电光般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口中喃喃着:“难道……是那大魔头觉醒了?这……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不可能如此!”
他的弟子李周汉问:“师父,什么觉醒?”
楚宗元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又说:“后来怎么样了?”
许周捷道:“当时我见父亲遇害,急怒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喝一声就冲上去要和那魔头拼命,不料却被刘师叔拦住了,他说:‘山长刚才已经下了命令,你没听见么?’跟着将我拉了回来。又盯着那秦征道:‘阁下用了什么邪术。’”
刘宗连的这个问题,却也是楚宗元想问的:“那秦征怎么回答?”
“他没有回答。”许周捷恨恨道:“他只是拂一拂袖说:‘限你们日落之前撤出竟陵别苑,太阳落山之后凡是还留在竟陵别苑的,杀无赦!’说完竟然就带着那个少年扬长而去!当时我抚着爹爹的身体痛哭,刘师叔细细检查爹爹的伤势,道:‘师兄究竟受了什么伤?这真是怪了!我一时想不出来,楚宗元师兄见多识广,或者能够窥破其中玄机。’当下做主,让师兄弟们撤出竟陵别苑,进驻到竟陵大营中去,却要我火速护着爹爹赶往龟山别苑,一来请师伯想个救活父亲的办法,二来希望师伯能从父亲的伤势中推断出那秦征究竟用的是什么邪术,临敌之际或可增加几分胜算。”
他说到这里匍匐在甲板上,哭道:“师伯,请你老人家一定要为我爹爹报仇!”
从刚才楚宗元也没法判断出许宗可的伤情,许周捷就已经知道要想将乃父救活机会微乎其微了,所以这时的请求就变成了报仇了。
楚宗元心中犹疑,一时无法决断,就在这时,北方一条人影低空掠来,有人道:“御剑飞行!是本门弟子!”
许周捷抢到船尾一张望,道:“是姜师兄!”来人却是许宗可的及门弟子姜周侠,常奔走于竟陵与江夏之间,所以楚宗元也认得他,姜周侠一听到招呼纵身跳到甲板向楚宗元行礼,口中有些急促地道:“师伯!不好了,姓秦那个魔头来了!”
宗极门众弟子都啊了一声,微现惊色,楚宗元低喝道:“别慌!”问姜周侠:“他追着你来了?”
“不是,”姜周侠道:“昨晚日落之后,那魔头果然带着那个少年住进了我们的竟陵别苑……”
楚宗元哼了一声,既感愤怒,又有些佩服对方的胆识,只听姜周侠继续说:“我们虽然暂时退出了别苑,却仍然暗伏人手监视着那魔头,整个晚上他也没什么动静,直到第二天……”
“怎么样?”许周捷抢着问道。
他们以为秦征定然又有惊人的举动,谁知道姜周侠却说:“第二天他们就出了门,竟然大摇大摆地去到汉水渡头,买了一叶扁舟,由那少年掌舵,顺流而下,往下游来了。”
“什么!”几个弟子忍不住向上游望去,却见江面虽有十几艘船只,但来回穿梭,不见异状。
“他还在后面呢。”姜周侠说道:“他们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只是顺着水流行舟,刘师叔推测这魔头接下来只怕要对江夏别苑不利,所以命我火速赶来报信!”
众弟子一起向楚宗元望去,要他拿个主意,楚宗元低头沉思片刻,道:“许师弟的推测应该没错,这个秦征,嘿嘿,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接下来只怕会直犯我江夏别苑,如果江夏别苑也抵挡不住,他便会继续攻我柴桑别苑,一个个地攻拔过去,最后直迫天都峰!”
许周捷等都惊呼起来:“他……他敢!”
楚宗元叹道:“别人或许不敢,但箕子冢与我天都峰乃是死敌,虽有正邪之分,功法渊源之深却不在本门之下。听本门护法来信所述,这个魔头的魔功只怕已经大成,或许心魔认为他们反攻的时候已到,准备挑战我宗极门百年不拔之基业了!”
众弟子道:“师伯(师父),那我们可怎么办?”
许周捷道:“师伯,不如我们召集湖广弟子,通知桓大将军,调集兵马将这个魔头杀了吧!”
楚宗元一听眉色一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武林有武林的尊严,玄门有玄门的规矩!对方是正面挑战,我们焉能倚众凌寡!你父亲慷慨出战时,可曾邀集军队、弟子么?”
许周捷听得冷汗涔涔,满脸愧疚,不敢则声。
楚宗元道:“若是单打独斗,我其实没有把握,但魔头逼来,我天都峰弟子也不可不迎战!周侠!”
“在!”
“你即刻赶往柴山别苑,通知柳师伯,跟着赶赴天都峰。这次我若能将这个魔头拦下……”楚宗元说到这里,想想那个秦征竟能一个照面就打败功力与自己相差不远的许宗可,若要靠自己来打败对方,希望也极为渺茫:“万一我拦他不住,柳师兄和天都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