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慢慢靠近,看看到了十余丈外,忽然就要掉头,船上一个青年大声骂道:“你干什么!不用怕,不用怕,我说过的,我认识秦心圣的!不用怕,过去,过去!”
那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雷炎分辨着那声音说:“是杨钩大哥!”果然就见杨钩在楼船的船头连连摇手打招呼,他身边的船夫望着秦征这艘小船个个都手酸脚软,脸上满是畏惧之色,但在杨钩的不断催促下才慢慢将船开近,雷炎问道:“杨钩大哥,你怎么来了?”
杨钩也有几分功夫的,隔着老远就跳了过来,但他的轻功实在太差,落脚沉重,荡得小舟差点翻船,楼船上的船夫惊呼一声全部躲了起来,雷炎奇道:“他们干嘛怕成这样?”
杨钩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么?现在江湖上都在传言,说心圣和阎罗王是亲戚,只要被看了一眼,任你是一流高手也会马上被勾了魂魄去!所以他们都怕。你们现在这艘小船,江湖上都叫勾魂船、夺魄舟!哈哈!”
雷炎道:“心圣?那又是谁啊?”
杨钩低声道:“其实啊,外面是将阿征叫心魔,哈哈,心魔,不过当着阿征的面,当然得叫心圣了,对不对?哈哈!”
“心魔?”雷炎也嘿嘿笑了起来:“大哥,恭喜你做了心魔了。”
秦征听外间的人这样说他,虽然早有准备却也忍不住苦笑,招呼杨钩入舱,这个小船的船舱宽只五尺,高只四尺,杨钩要弯腰才能进来,进舱后连站起来都不行,只能蹲着坐着,杨钩埋怨着道:“阿征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外面有多大的威势!干嘛还坐这么憋屈的小船?”说着就拉秦征:“走,咱们到隔壁船去,那上面可舒服了,船舱比客栈的房间还宽敞,船走得稳当,而且山珍海味,美酒美女,应有尽有!”
一拉之下却好像拉了一块生在泰山上的石头,动也不动,杨钩道:“怎么了?”
秦征道:“大哥,我在这里就好了。倒是你,你不在青牛谷,却跑这里来干什么?”
杨钩嘿嘿笑道:“都是师父啊,他说咱们那些金银财宝放在青牛谷也不见得安全,就让我押运一部分跟华青囊他们到桃源去藏着,万一将来青牛谷出什么事情,咱们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秦征点头道:“那你应该去武陵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你啊!”杨钩道:“我去了桃源将财宝藏好,跟着要回青牛谷,出山后不久就听说你的事情,哇!阿征,你如今可威风了!外面道上的朋友现在一开口个个都在说你的事情!我想了一想,就南下找你,在夏口遇到了天门帮的堂主麻油老七,听他们在说你,我就拍胸口跟他们说一点你的威风史,可那小子居然不信!说我不可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他娘的,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阿征,一定要跟我往天门走一趟,给大哥我讨回一点面子!”
秦征微笑着答应了,说道:“好,等宗极门的事情完了以后,若无其它要事,我就跟大哥去一趟天门。”
杨钩大喜,雷炎却曲折手指数道:“长江自中游入海有三大帮,洞庭、彭泽、五湖,没有听说什么天门帮啊。”
秦征道:“天门帮主要在天门郡境内活动,在澧水沿岸讨生活,澧水入洞庭,他们的许多生意都要与洞庭帮打交道,所以他们的帮主每年都要去给洞庭帮进贡的,算是洞庭帮的一个附属。”
雷炎是名门弟子,他的挂名师父孙宗乙固然是宗极门的护法,义父雷宗海也是名扬天下的大高手,地火水风四大守护均是当世宗师级人物,生平所结交的上则三传五老,中则香引谷、飞卫阁,至于七帮九会、六十四坞堡的首领人物,对他们来说已不过是江湖外道,与七帮帮主、九会总舵主以及六十四坞堡的堡主若有来往那是折节下交了,雷宗海在桃源时虽然跟雷炎提起过江湖上的事情,但最多也就说到这个层面,至于天门帮之流对他们来说层次太低,雷宗海纵然知道也觉得没必要提起。反而是秦征自幼浪荡江湖,才晓得这些帮派的一些事情。
秦征又问杨钩:“天门帮的势力过不了南郡,这段水路已在武昌郡境内,隔壁那艘楼船,不是天门帮的吧。”
“对,对,”杨钩得意洋洋道:“你哥哥我的人面可广呢!彭泽帮分管夏口到武昌这一段水路的堂主沙大石也是我的朋友,他其实老早就想跟阿征你交个朋友,但你最近杀气太大,他都不敢靠近,听我说认得你,就求我带他过来求见你。阿征,你就卖哥哥一个面子,过去见他一见吧,他还准备了一份厚礼呢。”
秦征道:“大哥,我正要对付宗极门,你还是别给我惹这些麻烦吧。”
杨钩叫道:“就过去见个面,又算什么麻烦!”
秦征道:“能不过去,还是算了吧。”
杨钩不悦起来:“哦,我知道,你现在厉害了!名扬天下了,就不将我这个哥哥放眼里了!哼,我的朋友要见你一面,你就都嫌麻烦了!跟我摆架子,也不想想当初你还没发迹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
秦征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对着杨钩却摆不起架子,有些为难,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杨钩叫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跟我耍威风!你的腿又没断,走过去见见我的朋友都不肯,这事传了出去,沙大石那些人又要说我吹牛了!我被人笑,你也跟着没面子!”
雷炎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