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有如此本领,周世龙自是喜出望外。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在赞了一句之后,立即让胡平在上面照看,指引安全路径,他自己则和赵阳禁了声,隐匿潜行。
渐渐行进,先前还隐隐绰绰的的影子逐渐清晰,而且耳边同时也传来阵阵马嘶声,马蹄声,以及隐约的大喊大叫声。
“看来正是的血战还没开始。”这个情况,也让周世龙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行军打仗,最要紧的就是令行禁止。尤其是战斗力强大的部队,更是如此,军纪之严明无与伦比,一路大军排开,黑压压的一片肯定是寂静无声的,没有任何士兵敢发出喧闹声!
鞑子兵和赵率教的精骑,无疑是这个时代战斗力强大的两支部队之一。这个时候没有喧闹震天的厮杀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正围而没攻。至于是不想攻还是不能攻,这就不是周世龙所所能确定的了。
不过依照常理来看,周世龙认为这个时候鞑子们应该正对赵率教劝降吧。
皇太极能成一代大业,手段自是不同凡响。这招降一招,那是打他上台开始便经常使用的了。之后的祖大寿、洪承畴····等等将领或是督师,那可都是招降的。
人马如织,长枪如林,旌旗蔽天!
印入三人眼睛里的,是层层叠叠的彪悍骑士,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无穷无尽要把整个天都遮盖了的令旗!
阳光底下,骑士穿着的暗红色铁甲、银光铠甲,折射出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耀眼光芒,成了一片光之海洋!
“嘶!”
周世龙赵阳被这反光一照,不由齐齐倒吸了口冷气,面色僵硬,口干舌燥。胡平在树上更是惊得差点失手掉了下来,出了一身冷汗。
不提他,却说周世龙两人匍匐在了一块略显干燥的地上,前面是一颗刚好能遮住身影的大树。只探出了头去,眯着双眼细细观察。
“二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阳深深喘了两口气,问道。
周世龙转头看去,见他脸色恢复了平静,不过眼睛里的一丝畏惧之色还是表示着他此刻忐忑的心情,不由神色淡然的回道:“不急,等一下再看。”
其实,何止赵阳心里忐忑,就是周世龙他自己也是忐忑不已。先前以为打仗无非就是杀人而已,但这时看到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骑兵、步兵,一支庞大的军队,立时就被震到了。量变引起质变,数量少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数量一多,多到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的程度时,那就会目瞪口呆!
不过内心忐忑,但万万不能表示出来。做大事,一定得学会装。不说泰山压顶而色不变,但遇到了事情,可不能先自乱阵脚。尤其是他们现在处在了鞑子大军的屁股后面,稍有惊慌失措的动作,鞑子的斥候们肯定会鲨鱼闻到了血一样,疯狂的追了上来。
想到这,周世龙不由打了个冷战,回答赵阳的时候也不由抖了一下。不过这一抖一闪即逝,随即便被冷静的意识压了下去,露出来的终是没露丝毫忐忑之色,一片淡然。
这番动作果然见了效果,赵阳随即便长出了口气,轻声道:“那好!”
周世龙点了点头,转头继续向外观察。
不过就在这时,正在树顶上观哨的胡平却是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道:“不好,有鞑子来了。”
“什么?”
周世龙赵阳两人一惊,跟着脱口便道:“在哪里?”
胡平神色有些焦急,嗤啦的一声急忙从树上爬了下来,矮着身子窜到了两人的旁边,这才比划着道:“就在我们右边,而且足足有八个人,五个跑路,三骑马,正向我们这边跑过来。”
“那你看清是咋回事了没?”周世龙不由皱紧了眉头,问道。
“离这还有多远?”赵阳跟着问道。
胡平急得直跳脚:“我的好二哥、好大哥,赶快走吧,他们就快来了。那可是八个鞑子兵呀,而且跑路的五个每个都穿暗红色铁甲,骑马的三个每个都是银光铠甲。再不跑那就来不及了。”
赵阳倒吸口冷气,不过毕竟沉稳一些,只扭头看向了周世龙,呼吸有了些急促。
“该死,三个白摆牙喇兵!”周世龙暗骂一声,急急思索脱困的计策。
在后金的军队中,军中士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马甲。普通的女真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参加一次考试,达标便为守兵,接着是步甲,再后为马甲。马甲上为拨什库,以马甲内的优胜者选任,汉人称其为领催。拨什库上为代子,又称分得拨什库,就是后世满清的骁骑校。分得拨什库上是牛录章京,便是后金一牛录三百兵之首。
而后金的马甲兵中,更优秀者又被选为红摆牙喇兵与白摆牙喇兵,便是后世满清护军与前锋营的前身,一个后金牛录也不过数十个红摆牙喇与十几个白摆牙喇兵。
和赵阳胡平一道,通过他们的描述,周世龙再联系一下记忆,自是知道了这个。而迎面奔来三个白摆牙喇兵还有五个步甲,想想都让他焦急。毕竟就算他能对付得了两个白摆牙喇兵,但赵阳和胡平两人,那是万万对付不了剩下的一个白摆牙喇兵和另外五个步甲的。
越是危急情况,就越要冷静。
周世龙强迫似的压制住心中的焦躁,意识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脱口道:“三弟可看清了他们八人是怎样奔来我们这边的?就是谁在前谁在后,他们的动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