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我自然知道。”赵石南答的斩钉截铁,话中有话的说道:“今后我再听到谁在背后中伤她,不论是谁,我不会轻饶。”赵石南眸中的寒厉让赵老太太心里一凉,不好再说什么。
赵石南温声对老太太道:“母亲一直疼衡儿,也不该听那些谣言,这是我的脸面,也是赵家的脸面。”赵石南声音坚定,不容一丝反驳。赵老太太愣在了那里。
赵石南又和老太太聊了几句退下。看着赵石南的背影,赵老太太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对慈姑说着:“石南完全昏了头了。”
慈姑叹了口气:“不知道她有什么仙术。老太太,咱们可得想个法子。”
赵石南回到房里,杜衡已经睡下了,膝盖麻木肿痛,眼泪把枕头湿了一片。赵石南在外间看里屋黑着灯,也没再打扰杜衡,在外间睡下。
第二天杜衡瘸着腿去给赵老太太请安,却发现老太太的目光昨天还只是厌烦,今天却又多了几份愤恨。杜衡不敢多言,恭敬的请安。
赵老太太并没有搭理她,对着下人一通吩咐,让杜衡站在那晾了一个多钟头,身边的人也清静些了,才缓缓的抬手:“好了。”
屋里只剩下赵老太太和杜衡,老太太盯着杜衡,声音很冷:“你出阁前的事,我都知道了。”杜衡身子一颤,有些无措的抬起头。赵老太太一皱眉,她很讨厌杜衡的眼睛:“低下头,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抬头。”
杜衡咬了咬嘴唇,无奈的低下头。老太太接着说道:“以后你必须收敛,如果再让我听到风言风语,我不会饶过你。嗯?”
杜衡的心乱作一团,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麻木的点着头。赵老太太扔到杜衡面前一本书:“以后别的事先不用做了,念会这个。”
杜衡哆嗦着捡起来,是一本清代李斗著的《扬州画舫录》,这一册讲的都是贞洁烈女,“念!”赵老太太的声音满是威严。
杜衡只好念着:“东关街鞋工郭宗富,娶妻王氏——”这个是讲了一个已婚女子被男人拍了下肩膀就羞愤自杀的故事,杜衡只觉得越念心里越别扭,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用贞洁来羞辱一个女人,即便再心胸宽大的人,都受不了这个。杜衡念到最后,只觉得脸在滴血,仿佛狠狠挨了一记巴掌。
赵老太太终于心满意足,看着杜衡冷笑道:“以后每天早晨读一篇。”
如果说以前去见赵老太太杜衡只是头皮发麻,那么从那天起,杜衡的心都在滴血。她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害怕”。
赵石南连着几晚回来,杜衡的屋里都是黑着灯,第六天,赵石南特意回来的早了些,才七点多,又是黑灯瞎火。他实在忍不住,轻轻推开杜衡的屋门,走到了她床边,那晚月色很好,将杜衡的轮廓照的清晰,赵石南忍不住抚上杜衡的脸,却是一手的泪水。
“衡儿?怎么了?”赵石南的心丝丝的疼了起来,把杜衡扶着坐了起来,“不舒服?衡儿,说话。”
赵石南的声音温和关切,还有一丝着急,杜衡心里五味杂陈,终于忍不住伏在赵石南的胸前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