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陆仁来到了他在濮阳城中的新居所。
新居所对比起陆仁之前在鄄城和营屯中的居所可就真不是好了一点半点。这么说吧,陆仁以前的居所就像是老北京的四合院,而现在的新居所可就是标准的花园别墅了。听曹昂说,这个居所是夏候敦特意留给陆仁的,由此不难看出夏候敦对陆仁的器重之意。
只是即便如此,陆仁却没什么兴致去浏览庭院。在吩咐随从各自找房住下之后,陆仁也懒得去东挑西拣,直接就奔了内院的主房,婉儿自然是跟随在陆仁的身边。
婉儿在陆仁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眼就看出陆仁有心事。这会儿身边没了别人,陆仁又是一个人皱着眉头闷坐在廊下发呆,婉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上有何心事?”
陆仁抬头看看婉儿,神情既郁闷又古怪:“……子修他喜欢你。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意把你要过去。”
“啊!?”婉儿惊得双手都捂住了嘴,但马上就拼命的摇起了头:“主上莫要开这种玩笑。”
陆仁的声音郁闷依旧:“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再说我哪会不清楚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
“……”婉儿陷入了沉默的状态,而在许久过去之后,婉儿才低着头幽怨而低迷的道:“婉儿只是一介侍女,不值得主上如此为难。而且主上方得右进升迁,今后的仕途前程为重……”
陆仁的声音立时之间就变得有点冷:“婉儿你想去曹大公子的身边吗?”
婉儿再次拼命的摇起了头,人都快哭了出来:“不想,婉儿哪都不想去,只想像现在这样守在主上的身边。可是、可是婉儿又不愿看到主上只是因为婉儿就得罪到曹昂,使主上百般劳累才得回来的仕途前程付诸流水。”
陆仁有些怒了:“你的意思是我会拿你去换自己的仕途前程?”
婉儿还是拼命的摇头:“婉儿知道主上绝不是那样的人,可正因为婉儿知道主上的为人,才更怕主上会一时冲动……”
陆仁冷哼了一声道:“我还真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什么仕途前程,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我当初会求官出仕,只不过是有些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已。我不是什么圣人贤人,也没那么伟大,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平凡人!就一吊丝!如果因为想做点什么事,却要把自己身边的人送出去,我自问做不到!婉儿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去到曹昂的身边?”
婉儿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难以置信的望向了陆仁:“主上从来就没有这样置疑过婉儿!难道主上真的以为婉儿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女子?”
陆仁心说在我那个时代,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见得多了。当下就没有理会婉儿,只是坐在那里自己郁闷着。而婉儿见陆仁没有理自己,只是默然的转过了身再低下了头,双手更是拼命的捂实了嘴,不让自己抽泣出声,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中。
陆仁在这里也不知郁闷了多久,却忽然暗暗自嘲的一笑,心说我和婉儿这算不算是小情侣之间吵了一次架?是,曹昂是有表示出喜欢婉儿的意思,可自己用得着担心这方面的事吗?至于会那样的置疑婉儿,应该是自己的吊丝心理在作怪,毕竟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见多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而现在的自己与曹昂,不正是很像低矮锉与高富帅之间的区别吗?
但是反过来一想,却也说明自己的确是很在意婉儿,当然也不排除可能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的那种自私心理。可是以婉儿的心性,却不会是那种女人才对,自己这样的置疑婉儿,还那样和婉儿说话,似乎是太过份了一点。
一想到这里,陆仁的心头油然升起了一股歉意,就起身来到了婉儿的房门前伸手拍门,想跟婉儿道个歉再哄哄婉儿。可是拍了几下,房内没有反应,再试着伸手推了推门,就发觉房门从内侧闩上了。
见是这般情形,陆仁也只能是哑然失笑,心说再温柔的小女生,一但使起小性子来也真是有够呛的。一般以婉儿的习惯,对自己是从来不会闩上门的,可今天居然会闩上了门,甚至连理都不理,看样子婉儿确实是生气了。
如果是一般的吊丝,这个时候多半会在门外唱唱情歌、说说软话,甚至是自跪键盘什么的来哄女神消气,不过最常见的当然还是悄无声息的黯然离去。但陆仁好歹也当了一年的屯田校尉,而且很多时候是在强制性的让屯民们按自己说的做,身上多多少少的也会有那么点的王八之气,更何况现在的对像是一向都是在被自己欺负的婉儿?所以现在陆仁所做的选择是:
“小样,看哥出马收了你!”
退后了几步,陆仁猛然发力,一肩膀就往房门上撞了过去。你说当时的那种门闩哪挡得住人?说白了这玩意儿就是典型的防君子却不防小人,陆仁根本就连体能强化剂都不需要激活,这一肩膀就直接把婉儿的房门给撞开了。
哐嘡一下撞进门去,陆仁便向房中坏笑道:“婉儿你对我使小性子啊……啊!?”
脸上的坏笑只在瞬间就变成了惊恐,因为陆仁看到婉儿的身体正悬在半空之中,而挂在婉儿颈间的,是一根系在屋梁上的腰带。
“我去!这丫头哪这么傻啊!?”
慌忙上前抱住婉儿的腿,把婉儿从绳圈中托顶下来再放到地上,手也赶紧探到了婉儿的颈间去试探脉搏。还好,脉搏虽然微弱但至少还在,就是鼻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