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这次回来却不能见上一面的自家老娘,孙尚香黯然的低下头。 只是黯然了一会儿之后,孙尚香抬起头来望定了周瑜,因为这些话题似乎与周瑜来此的目的八杆子都打不着什么关系。周瑜明白孙尚香的意思,叹了口气解释道:“国母召我入见虽是闲叙,但目的却是为了向我问及江东与夷州之间的关系如何。公事私情,国母难道还分不清吗?如果是能够不误公事而顾全私情,国母才会真正的开心。”
孙尚香急问道:“那仲兄你是如何看待的?”
周瑜正色道:“以公事而论,我并不赞成江东与夷州为敌。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和你说,但多少还是有些事是可以告诉你的。这么说吧,你知道孔明在临出茅庐时向刘备说出的天下三分之计吧?此计之中,孔明视我江东‘只可为援,窃不可图’,而我则可把这句话加在吴夷之上。夷州对我江东,也是一样的只可为援,却窃不可图……今时今日的夷州是那么好惹的吗?”
孙尚香默然点头。她在夷州呆了那么久,很多事远比周瑜清楚得多。抛开个人感情不论,单以理性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孙尚香可不认为孙权有能力把夷州给一口气吞掉。要是没能一口气吞掉,孙权将要面对的就将会是夷州没完没了的报复。
周瑜又叹了口气:“尚香,吴候意欲攻袭夷州一事实属不智,可现在的我却也没有能力完全的劝止于他。到是你日前那么一闹,恐怕吴候的打算就要彻底落空,说起来这其实也是件好事。”
孙尚香道:“我那么一闹,二哥就会不对夷州用兵了吗?”
周瑜点头:“夷州并非未曾留兵镇守,而偷袭一事重在一个奇字,你把事情闹得那么大,这个奇字早就荡然无存。再者夷州就会没有细作在此吗?吴候有意偷袭夷州之事一传回去,陆夷州又是亲自坐镇在夷州,再加上他这次让你回江东本身就是试探之意,所以吴候一但有何举动,陆夷州马上就会对夷州各处进行布防,那吴候还偷袭什么!而偷袭不成,改为以力相搏的话……吴候也不会去做这种蠢事的。”
孙尚香怪怪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我这一闹到闹成了事。吴夷之间只要能不起刀兵,我愿已成,再无他憾。”
周瑜看看孙尚香,摇摇头道:“不,我认为事情到这里可没有完。”
孙尚香眉头一皱:“怎么?”
周瑜道:“尚香啊,吴夷间的刀兵是难起了,可是吴候的脸却已经丢得一干二净。”
孙尚香平静之极的一笑:“我知道啊!我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来拿我吗?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要拿我出气,我也无话可说……谁让他是我哥呢?”
“……”
周瑜哭笑不得的望着孙尚香,心说我们的这位江东郡主还真是直爽得可爱。叹口气再摇摇头后道:“尚香,你何其愚也!”
“又怎么了?”
周瑜道:“你若是被吴候拿住,吴候固然是能泄心头之愤,但对江东孙氏的名望却无补于事;另一头,你到底还是在夷州为质之人,若是回头不能给夷州一个交待,你岂不是有负于夷州?别忘了你若不在夷为质,吴候行事多少也会少上几分顾忌。”
“呃……”
孙尚香还真没想到过这一类的事。稍觉恍然之后,问询的目光可就投向了周瑜。
周瑜呵呵一笑,再次的举起了茶杯:“尚香啊,我有一策,不知尚香有没有兴趣?”
“仲兄请讲!”
周瑜道:“陆夷州之前是资助钱粮军械,帮助长安的曹操和汉中的刘备抵御西域异族;现在北境异族全面作动,陆夷州更是遣派士卒直接参战,于天下间有大义之名。而在这大义之名下,刘备与曹操这对生死仇敌尚且能暂弃仇隙同讨五胡,我们江东子弟却还窝在家里一动不动,甚至还在打着其他诸候属领的主意。此事到了天下人的口中,我江东子弟可真的是将要颜面丧尽了。”
孙尚香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可我那二哥……算了,不去提他!”
周瑜笑道:“尚香,吴候不为,我们就不可以代他而为之吗?”
“啊!?”孙尚香当时就懵了。
周瑜道:“日前被你那么一闹,江东子弟多已尽知北境之患,你孙尚香的大名亦已是江东尽知。你若是举义旗召集江东子弟再往赴北境助战,相信应募者必会如雨骈集。”
孙尚香迟疑道:“仲兄之意,是尚香以自身之名去召集江东子弟?只是召兵买马之事需要大量的钱粮,尚香归吴时乃是独自一人,未有带得什么细软,兼之与二哥闹成这般局面,还能指望二哥供给钱粮给我召兵买马?在他看来,恐怕会认为我是在胡闹才对!”
周瑜再笑道:“你没有,我有。”
孙尚香大吃一惊:“仲兄你?可是、可是……”
周瑜再笑:“别可是了。你先去吴郡陆氏那里呆上几天,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公瑾你说什么?你要招募士卒,前往辽州助战?”
孙尚香听到周瑜的那番话的时候大吃一惊,而此刻的孙权又何尝不是如此?对周瑜,孙权是有一定程度上的疏远,但并不表示孙权对周瑜就要卸磨杀驴。准确一点的说,孙权对周瑜是想限制与制约,最终的目的是高度的掌控,却绝对不是想把周瑜给弄掉。
人才难得,而周瑜可是汉末三国时代中最顶尖的人才之一,再以周瑜与孙氏集团之间的关系,孙权又哪里舍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