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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啊,你看着这柳姑娘什么模样?”山长想要确定一下。
“生得很是齐整,笑起来跟三月里的桃花似的。”
“可有贵气?”
“……没有,很随和!就是像桃花。”
“那就按养士分!”
“是!”
学长映雪退出屋子。
堂长想起这事儿就又道:“这贵夫人也不知何时到,晚生昨儿接到苏翰林的信,想是也有为女儿寻一僻静之所安身之意!”
副山长道:“且等等吧!”以前是空着没人住,现在倒好,一来都要住!这书院是读书之地,受不得苦,干嘛来白鹭书院!
副山长很烦恼,信手拿起一叠新装订的新生名册,随手翻了翻,眼睛滑过众生名单,然后一个夫北堂氏的名儿赫然在目。
山长立刻抬眼看那人名儿:柳金蟾。
接着往下:金陵县牛村村长柳红之女柳金蟾……
副山长很纠结,柳金蟾更纠结。
当人人都穿着淡粉色校服时,她得了一件淡西瓜红的校服。
是色差吗?
是差别待遇!
全院除了她这件外,还有一个人是这颜色,谁?
第一才女独孤傲雪!人家她娘是贡生院院长,她娘只是牛村村长!
但……在牛也只能在牛村牛吧?
柳金蟾抱着衣裳恭恭敬敬地问监院:“不知先生可知,学生这身衣裳是何缘故?”她又不是第一名!
监院看了看衣服的颜色,眼神骤然变冷:“官派生都是这色儿!”
“可先生,学生是考进来,不是官派的!”柳金蟾连忙道。
监院冷道:“发得什么色就是什么色儿,你以为书院会弄错么?”
吃了冷眼,柳金蟾只得抱着衣裳在山长的门外瑟缩,心想忍了算了,但一转身,人人都的宿舍都在山顶,就她的在半山腰,冲下去一看,她更愣了。
半山腰的屋舍小巧而精致,翠竹松林错落有致、屋边有小溪潺潺流动、屋前有石凳石桌……还个个不同,一看就是不同人修得不同风格,与书院那古拙而简朴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
“这屋舍每月一两银子,很是便宜……”有人冷冷地介绍道。
柳金蟾立刻想到,住这里一个月,至少要卖一千五百多个大包子……
“学生没钱,可以住山顶么?”她是考进来的,为什么还要花钱?明明说考上了养士免费食宿,还有一月一两银子的官府补给,等同举人的待遇!
说话人一愣,愣是没想到柳金蟾一脸的窘迫,想当初独孤傲雪来时,根本不提钱,说什么就是什么,废话都不让人说,臭屁的很是令人着恼,但……人家出身好,自己又有才学!
“你可用官府每月的补给偿付。”说话人立刻公事公办地说道。
“可这一两银子,学生想留给家里人补贴家用!”
柳金蟾说出这话时,感觉自己就是养家的女人——凭什么北堂傲拍拍屁股走了,银子藏起来找不到不说,还留了这么一群人等她养活!
说话人无语了,立刻领着柳金蟾去见了副山长,因为山长又不知道哪里遛弯了。
副山长也莫名啊。
副山长立刻翻出三样身份证明。
柳金蟾一看果决地告诉山长:“先生北堂氏是我相公,但这京城勤国公胞弟嘉勇伯北堂将军的妻主柳金蟾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学生。您看学生这模样,家里还在山下卖包子供学生……”她像卖包子的也不会像命妇吧!
副山长也看柳金蟾很不像。
最后柳金蟾在书院跑上跑下倒腾了一天,终于换回了一件略大的淡粉色旧校服,被勉强凑进了另一间老生的屋子。
柳金蟾抱着书箱,身后是卖完包子上来给柳金蟾送枕头被子的雨墨和抱璋。
三人沿着一路青石板路,走过一排厢房,前面几间屋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新人,因为屋里能看见帮着整理床铺、蚊帐的男人给自己的妻主拉帐子、套被子,女人却一脸无助地看着她相公帮她把每件事安排妥当,一副不知道离了相公以后怎么办的茫然神情。
但不管有没有相公帮忙,一楼的各个厢房都是刷洗的女人们在笨拙得整理各自的行李,挂蚊帐,门边的路面都是水渍。
三人小心地绕过水渍,朝楼上走,楼上一看就都是老生,因为都在各自闲适的看书,要么二人盘坐在床上怡然自得得下棋,楼下的洗洗刷刷声完全不入耳。
柳金蟾不禁羡慕,忙拿着号循着房间,最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自己的屋,她还没推开门就听一个声音大声地、很不适宜地说道:
“我和你们说嘛,这生儿生女是有秘方的,我生我闺女时,我家相公就找来了他家的秘方,我一吃了果然就是女儿!燕姐啊,我和你说嘛,你要是想要孩子,我让我相公给你找个方子……”
柳金蟾吞吞口水:书院里也有这种女人吗?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柳金蟾笑笑,示意自己是新来的,里面的人又漠不关心地转过头去,一个身量苗条,但嗓门老大的年轻女子又继续道:“你试着吃一吃,说不定就有了!”
被称作周燕的女人生得体丰貌美,见之可亲,年纪约莫二十来岁,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但嘴上还是说:“暂时不打算要,等明儿年再要,到时再问你要吧!”
“年底,我就让我相公给你弄一份……”大嗓门那丝毫没意识到满屋都是她的声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