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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要说点子什么吧,楼下就忽然爆出了“老妖公”的话来,逗得小桃红一阵轻笑:“那小白妞还真敢!”也不问问他们天香阁的老鸨是谁的老情人!
“敢不敢的……得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
苏凌波淡淡一笑,无动于衷,暗想自己来这天香阁多久了,每年多少女人在此一掷千金、豪气万丈,但又几个能豪气到最后,不铩羽而归的?
“京城啊,任你是个什么人物,最后不能把你磨成精,也要把你磨成一个鬼儿!”这是圣皇的脚下,就算你是个皇亲国戚,也一样叫你今天翻云覆雨,明儿人头落地。
眼见着那头开始坐下来数一小山堆似地铜板,苏凌波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中掠过一丝丝的悲凉——
不禁想起了自己儿时,爹娘就是为了这么几个铜板,将年幼的他送进了人贩子的手里,一去不回头了……明明说是送做人家的小童,却不想竟是被卖到这见不得人的地儿。
长叹一口气,苏凌波对那楼下的年轻书生也无甚兴趣了,能来这天香阁的女人,能进得了他房的,几个不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就算一夜过的,那也是家有千万贯的豪商巨贾。
至于穷书生……又或者傻乎乎地小猎户……做梦呢?年级没有一把,都未必出得起他苏凌波的价!
越想越丧气的苏凌波,索性提着自己的袍子抬脚上了楼,他而今也算是想白了,要么就死在天香阁,死后做孤魂野鬼;要么就跟以往的哥哥们一样,差不多时就赶紧择一个还能对他有点兴趣的老女人从良了,起码死后还有人给点香火——
毕竟是干这种营生的,好人家谁会真正儿八经地把你当正房来娶,又把你来多偏疼些呢?不作践死你就不错了!
苏凌波悻悻然,抬脚就上楼小憩,不管夜晚又是谁来点他的名儿,反正一个贵客过去,下一个贵客回来,朝送晚迎,谁谁谁脱了衣裳能比谁强?一丘之貉,只比谁比谁qín_shòu而已。
而楼下的柳金蟾,则不得不跟着老鸨一起,给楚天白数钱——
谁让楚天白数个百,都有困难,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老鸨明目张胆地坑天白吧?
数数数,一数到大下午,起初还以为只有铜板了,不想最后铜板里最后还露出两个金灿灿大元宝来,瞬间直了老鸨的眼儿,暗想乖乖儿,这土妞莫不是半路劫了人家的财?
想报官吧,这明摆着就要挣进荷包的钱不就是插翅而飞了?
老鸨强忍住报官的念头,只想着如何将这两锭大元宝赚钱荷包。
柳金蟾素知楚天白家是金陵城,乃至大周都赫赫有名的大茶商,单是茶山都是几十座,每年还会向宫里进贡,所以区区两个金元宝也没什么,就是……
搁在天白手上,就觉得格外诡异。
“你相公知道吗?”
柳金蟾目视元宝,斜睨一落座就先要了只整鸡,在一边啃得满脸是油的楚天白。
楚天白捧着只有骨架子的鸡,立刻左右又一阵张望,这方又抱回她的大烤鸡,一边啃一边示意柳金蟾轻声:
“嘘——不都说,不能说了吗?出门在外,绝对不能提……呸呸……会听见的!”僵尸相公找来了怎么办?难得她有钱!
“你……就不怕……”
柳金蟾内心忐忑,她可不会忘记天白家相公挥舞着死神之镰,在她家门外喊她滚出去,他保证不会立刻砍死她的亡命状。
“没事,死不了!”反正死了又活!
楚天白低头继续专心啃鸡。
“你是死不了……”他能傻到把自己先变鳏夫么?
柳金蟾一面无视老鸨赤果果贪婪的眼,将楚天白的两个大金元宝连同那桌上那刚串好的一大堆铜板拨拉进背囊:“天白啊,依我说,你还是早点回……”
“回……回什么家?”
老鸨一听柳金蟾这话,惊得赶紧起身,又挤出他招牌似的笑:“来我们天香阁,哪有不找着快活就走的?来来来,哥儿们都赶紧着过来,贵客临门也不知过来热和热和!”
老鸨手一招啊,也不等音落,刚还在周遭看热闹的人群一瞬间呼啦啦全一涌而至:
“客官喜欢可喜欢听曲?”
“客官你累了吧,来,牡丹来给您捶捶背!”
“绿袖来给你揉揉腿!”
眨眼间,柳金蟾和楚天白的身上就挂满了花枝招展的男人……
“要不要全要?”老鸨不等柳金蟾再挤出空隙来劝走金主,立马笑向连啃个翅膀都有点困难了的楚天白。
柳金蟾一听全要,弄不好她和楚天白全身的钱都贴进去,也只够今儿一晚上的,吓得赶紧喊道:“一个、一个就够了!”
“你们两个一个,也真是敢开口,怎么着也要一人一个吧?”老鸨鄙夷地眼,瞬间将柳金蟾踩到他大脚下!
“那就……一人一个!”人多了,她吃都吃不好了!
楚天白困难地掰了掰手指头后,果断地决定听老妖公的——柳姐姐都让她相公吓破胆了,那似她废铁不怕火来炼——
炼了还是废铁,乍得?
老鸨直后悔自己没说“怎么得也要七八个伺候着吧”。
“既这样……”
儿,待要想个再诈钱的法儿,柳金蟾再一次顶着老鸨那与他体重成正比例的千斤压力,开了口:
“爸爸是不是先要报个价啊?”一会儿漫天要价,一群跟一个估摸着,能敲得她和楚天白照样子一文不巴身!弄不好还得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