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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着,就忽听窗外低低道:
“我说怎么这么香,合着是你们偷偷在这儿吃这等好东西!怎得,不受罚了?”
二人一扭头,就见窗外,李复领着送饭的篮子站在窗外朝她们低低说话。
“大哥快进来,有好多呢!咱们正说吃都吃不完,你来了正好!”慕容嫣立刻招呼李复进来共享美食。
李复欲推辞,孙尚香立刻道:
“推辞什么,是小柳子的相公刚送来了的,现在小夫妻回家了,就便宜了咱们,你赶紧进来!这螃蟹冷了就腥了!”
“怪道小白蒜总爱缠着小柳子请她吃好吃的,和着是她家这么有钱啊!”
李复翻进屋来,才拉开蒸笼,就忽然看见另一个食盒,打开一看四块还暖暖的粉蒸鸡便按按稳稳地躺在盘子里,他不禁道:
“这玩意儿,你们给我留两块,一会让我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带去尝尝!”
慕容嫣立刻说都带去,这些她先时都吃过,孩子们没吃过,尝尝多好!
李复也不和她推辞,只把东西收着说:“那明儿搁在桌子一起吃!”李复这手才挪一挪盘子,就见着一个小铜炉,下面还有炭,不禁有些奇怪!
三人再一翻;
哎哟哟这柳家的相公真正是个细心人,拿来了螃蟹,还不忘送来烧酒,这怕烧酒冷了,居然连小火炉都备得齐齐全全——
真叫人不嫉妒都不行!
“就这样,小柳子还不想和她相公好好过!你们说,她是不是要等着挨天谴的?”
孙尚香不无感慨的感叹了一句,心里暗想:古代的大家公子就是不一样啊!
这边吃得爽啊!
柳金蟾可就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刚才当着孙尚香在,她直接就是睁眼说傻话,把她这辈子的誓言都一口气说完了。不是北堂傲天生好面子,弄不好立马得把她拖到庙里、祠堂里当着泥菩萨、祖宗牌位好好儿对天盟誓了。
兵法云:穷寇莫追。
北堂傲进了府,胸口的心还是扑腾扑腾地一个劲儿跳,刚柳金蟾在大理寺的话,他可不想信是为了去青楼溜达溜达的玩笑话,那说他有心上人的事儿,可不是再说他婚前的那档子事——
换句话说,快四年的夫妻了,柳金蟾其实从来、或者该说压根儿就把他的旧事放下过,而且……自他们在一起过开始,柳金蟾隔三差五就时不时来闹一出“秉烛夜读”,前一阵儿还想和他分开过……
说白了,就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至于不肯生第三胎,那也必然是和他瓜葛越少越好!
北堂傲这越想就越心寒,越心寒就忍不住越想,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人为什么算命,算命不就为了趋吉避凶?他眼下都知道了柳金蟾这心里的算盘,他再不好好筹谋,把自己的地位定下来,只怕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北堂傲左思右想,右想左思,觉得自己和金蟾这婚事已算是奉旨成婚了,要和离,家里不同意,金蟾也无法,但……金蟾手上有他的把柄,到时闹僵起来,估摸着家姐和长兄也拿她是莫可奈何的!
那眼下……
公公何幺幺和他……
这一提起公公何幺幺,北堂傲立刻脑中就闪过了雨墨经常说家里老夫人如何如何期望金蟾娶个贵夫光宗耀祖的话——
只是……眼下多事之秋,冒冒然让柳家知他身份,横行乡里,只怕也是后顾隐忧!
就这么忐忐忑忑,忑忑忐忐。小夫妻各怀心思,就一前一后进了屋。
柳金蟾一落座,就深呼吸数口,决定接受北堂傲的盘问,毕竟……她们夫妻眼下也算是该到了翻底牌的时候,毕竟慕容嫣……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而且……看她那模样,对北堂傲用情可比她柳金蟾强了百倍不止——
哪是真喜欢!
而且容貌也搭,站出来就是郎才女貌不说,慕容嫣当嘉勇公夫人,站出来的气场,做人的价值观,适应的速度,都是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市井刁钻秀才秉性的自己,所不能达到的“与生俱来”。
北堂傲一瞅柳金蟾端坐在八仙桌边,腰背挺直,一副如临大考的模样,心里便有如履薄冰之感,夫妻也好,朋友也好,人与人之间,怕的,不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吗?
这捅破了,再是一个人哭哭啼啼说什么“不离不弃”,那也是哄自己,正所谓覆水难收,金蟾的性格,他太清楚了,她一旦说出来,就是下定了决心——
再者,一个男人那种事儿,让自己妻主当面指出来,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同床共枕,生儿育女,见着她,都要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自惭形愧了——
他为什么病好到现在,都始终不敢面对,就是这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他绝对绝对要带进棺材里,不然,他活着,也只能是个活死人了。
思及此,北堂傲就跟没看见柳金蟾这一脸肃然一般,家常地先将从柳金蟾身上取下的外衣搁在奉箭,一边让奉箭将家里留得那几个最大最肥的螃蟹蒸一笼过来,再把那今儿宫里皇后赐的上等贡酒烧一壶过来。
他人就先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眼见柳金蟾要说话了,他一脸担心地连忙摆手示意柳金蟾不要说话:帐里睡着孩子呢!
柳金蟾抿抿唇,便见北堂傲十分居家地悄悄儿坐在床一侧,便拿手掀开帐子的一角,探身进去看孩子睡得好不好。
“她睡着了,就让她好好儿睡!”
柳金蟾也忍不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