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庙容不得你这尊神,来逛青楼姐姐请,但做官嘛,你还是留在这儿有人罩着好!”柳金蟾说着不觉就倒完了一壶酒,发现还是没人来,不禁皱眉道:
“孙头儿几个也太不意思了吧,小妹三年来难得来趟京城,这天都要黑了,他们还不来?是不是怨恨我当年走没知会大家一声?”
“捕快你还不知道?哪像你妹妹我这么闲!大姐,反正都没人来,不如?”楚天白立刻眨巴眼暗示:叫几个?
“你不怕?”柳金蟾挑眉,三年不见小不点贼胆子蛮大的嘛!难怪她相公要改嫁。
“怕啥啊!他都要改嫁了,现在没空管我!成日就不懂装高雅,听那程状元高谈阔论什么学问里的狗屁鸟事——两口子吃个饭还要把碗举过头顶,吃饱了撑的,闲没事下地去啊!”全是脑子灌了水的!
楚天白唠叨毕,把脚往凳子上一放,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柳姐姐你哪知道,自从你离开了京城,我连花柳巷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那成!可是如果叶二和吴大哥来了怎么办?”
“以前他们在,不也喊过?把这边楼包了就得了!”楚天白当即掏了两个银果子喊小二,嘀咕了数句,小二立刻拿了银子就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说什么了?”柳金蟾看着那小二屁颠颠地跑远。
“说你包了这边的楼,还让她赶紧去云春楼挑最能唱、最能跳的哥儿,旧日的最好,就说三年前的柳捕头如今当了官,原先的相公先逝了,暂未娶!”楚天白说的兴高采烈,一边还捅捅柳金蟾:
“不知当年想嫁给你做小侍的那几个哥儿还在不在?哎,我说赎一个回家不会有娃娃吧?”
“你想?”柳金蟾睁大眼没发现天白还是个挺负责的女人。
楚天白眨巴眼:“我娃娃多!”家里必须要有个男人。
“这个……我不清楚了!”柳金蟾认真想了想,“不如,我打听打听?”
“好!”楚天白立刻答应。
“有人选了?”柳金蟾不想楚天白答得这么干脆。
“没!”楚天白摇头,但又想想道:“不知道当年的凌波公子嫁人没?”
“你还想他?”柳金蟾颇为吃惊,就算那凌波公子曾是头牌,但如今时隔几年只怕也是昨日黄花了。
“我就见过他!”
楚天白认真地说:“我觉得他很温柔,像我爹爹说的那种能过日子的人,而且他若不能生娃娃,会对我前面生得孩子好……我也会对他好的!老了,我孩子一定会管他的。”
“天白……看不出,你想得还真远!连人家苏凌波的老年都打算进去了。”柳金蟾笑。
楚天白挠挠头笑:“我爹爹说娶了男人要有始有终,不能只图一时快活!”
柳金蟾拿着酒杯看着酒,笑:“你爹爹是不是拿姐姐我做例子啊?”
她单身,爱跑青楼招谁惹谁了,个个都拿她来说事儿?不过人活着就是为着一个开心,她又没去勾引良家妇男,干嘛个个都盼她赶紧娶,生孩子很要命知不知道……再说,她就喜欢醉卧花间,每天醒来都被美男温柔环绕多惬意啊——就是烧银子!
“不提这些事了。天白,大家怎么样了,难道还在做捕快?”
柳金蟾眼看着桌上的菜都要冷了,人还没到,少不得又让小二去热热,“慕容嫣也早换地了吧?”北堂傲素来是个会为自己女人打算的男人……
“换哪里啊?不过……慕容姐姐倒是跟着孙头儿一起破了几个大案,在捕快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那似我,成日里就在宫里听家长里短,哎呀呀,那群公主真是无聊得要死!”成日就爱瞎比!
楚天白给柳金蟾倒了酒;
“孙捕头还是捕头,叶二哥还是仵作,他看死人和看死猪一样准,很多大案子都要请他去看看,只有吴大哥年纪大了,换到皂班去吆喝了!
熊幺幺也越来越厉害了,提亲的人也不少,就是还没嫁出去。我和你说……他和慕容姐姐……好似……我那晚看见他从慕容姐姐屋里出来,你说……”
“……”幺幺和慕容嫣?那北堂傲怎么办?
柳金蟾陡然瞪大眼儿:“你没看错?”她那年好不容易说服北堂骄他们答应,如果北堂傲遇见心仪的人,就让北堂傲改嫁的!
“哎呀——你说我脑子傻就罢了,眼睛还能差?”楚天白立刻蹦达起来,激动道,“我楚天白的眼儿,就是鹰眼儿!”
柳金蟾立刻眉皱紧了,脸上露出几许不经意的恼怒来。
楚天白一见状,立刻小狗般挨到柳金蟾的身边,十二分乖巧得道:“担心二表舅?”离都离了,还喜欢呢?
“也不是!”柳金蟾自酌一杯酒,搁到唇边抿了抿,“我担心他作甚?”她只担心她自己——就怕以为又看见了希望……
假仙……
楚天白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儿,撇了撇嘴,然后故意贼贼地挨到柳金蟾身边,试探道:
“不过……你放心了,我那日看慕容姐姐追着二表舅走了大半条街,二表舅脸都没扯一下,估摸着慕容姐姐心里还是喜欢二表舅多一些……柳姐姐……过去很重要吗?重要到,喜欢也不要了吗?”不难受?
“你瞎说什么?你姐姐我难道是那种自私自利夺人所爱,硬拆鸳鸯的人吗?”
柳金蟾立刻横了楚天白一眼儿,压下口中滑过舌尖甜腻,咽下喉咙却万般苦涩的女儿红,忍不住又自斟了一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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