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作茧自缚,骑虎难下……
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什么叫做最毒男人心……
柳金蟾此刻深有体会!
也不知回光返照,还是触景生情,她脑中立刻蹦现出六年前,北堂傲在苏州城回京时对她说得那句话:“我北堂傲不信什么五雷轰顶之类的话,你若违此誓言,我北堂傲定会亲自讨回来!”
这就是来“亲自讨了”吗?
她早就该想到,北堂傲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他是沙场上素有“鬼见愁”之称的阎罗煞!
“怎得,不信?”北堂傲冷冷地把唇角一勾。
“信!”她柳金蟾从来没现在这么信过!
柳金蟾深呼吸后,决定静待北堂傲的“复仇”,只希望上天眷顾,北堂傲能把这戏玩得有耐心点儿——
不过能等十年才来报仇的人,柳金蟾相信北堂傲一定有足够多的耐心——最好能足到她能将妞妞那几个孩子养到能娶夫时,才好。
北堂傲微微一怔,不敢相信,刚已经吓得就要昏死而去的柳金蟾,此刻说出一个“信”字后,竟然脸色如常了——
这是天生的好大胆?还是已经决定视死如归了,有了与虎谋皮的觉悟?
他现在可不要柳金蟾立马死,而且经了昨夜的人事,他突然发现,活着,挺好,而且……嫁人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都没,反正……他今儿一早,坐在这里也想过了,他真不介意和柳金蟾就这么真真假假地、鬼混完这余下的后半生——
反正,他也不可能再嫁柳金蟾以外的别的女人了,将就……也聊胜于无,比起过去行尸走肉,守活鳏的日子已强了太多。
而且慕容嫣,他不介意慢慢地,玩死她——
他的时间还多着呢,反正他生无可念,死无可挂,就当猫抓耗子喏!
所以……
“看你这脸板的!我既然昨儿都把自己给你了,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北堂傲“宠溺”地戳戳柳金蟾脸,“柔情万千”道:“怎么说,我北堂傲这眼下也算是你的人了,还能不处处替你想吗?”
“为夫知道,知道你不想与那慕容嫣翻脸,更也不想慕容嫣知道你与本公子其实早在六年前就成了亲,而且……现下,你我二人又有了夫妻之实!”
话到这“夫妻之实”时,北堂傲的音又格外地强调了一下,听得柳金蟾心惊胆颤,她简直无法想象,待到北堂傲知道她们其实六年前就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且开花后还结了三个果果,北堂傲会不会第一个反映就是亲手掐死她这个——
胆敢“真正”对他始乱终弃的女人……
“本公子也明白,你柳金蟾既知那慕容嫣碰过本公子,她也告诉过你,本公子是她的人,你这心里必不愿意,也不会真当本公子是你的夫,但咱们二人还是始终挂着夫妻的名分,经了昨儿,怎么说本公子也算是你的枕边人了,做不得你的夫,当你男人总不假吧?”
丝毫不想给自己今后糜烂生活添堵的北堂傲,索性豁出去了,也不想和柳金蟾弯弯绕绕什么夫妻之情,夫妇之义,他也不敢奢求那些他早在九年前,就已无法企及的男女之爱,琴瑟和鸣……
他现在就想快活与复仇两不误好好报答这两个对他“用完就弃”的女人,所以……虚名他不在意——
反正夫妻身份就明摆着在哪儿,他不也守了六七年的活鳏?得到了什么?除了休书和更多的羞辱外,一无所有!
现在,他要实实在在,可触摸可得到的夫妇之“乐”,即使当他是荡夫,他也不会吝啬,在房里毫无顾忌地充当这一坏男人的角色——
但所有负了他的,自今儿起,只能对我北堂傲好,不好……哼哼哼……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了!
想到这,北堂傲继续他们“挂名夫妻”之间的开诚布公:
“你放心,这在外面,你说咱不是夫妻,咱就不是,可关上门,你就得和本公子好,本公子昨儿什么都给你了,这要求不算为难你吧?”别逼我来狠的!
是不为难……
只是……
柳金蟾不解为什么是她,不是慕容嫣呢?难道慕容嫣不是女人?还是你和慕容嫣也是如此?
此问题,柳金蟾不敢问,因为……北堂傲现在根本就是个“有理智的疯子”!
就是北堂傲真就是明摆着要在她和慕容嫣之间“旋舞”,她柳金蟾也不能如何,且不说她而今有把柄在北堂傲手,单说这男女生活,北堂傲有管她不许在外面找男人了吗?
——而且这三年,他们夫妻根本就是各在一边,即使北堂傲恢复记忆后,一直与那慕容嫣保持肌肤关系,她柳金蟾在苏州也不也没闲着?
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柳金蟾想她和北堂傲而今就是前世那种貌合神离的合同婚姻——
想到了睡一夜,分开了,各有各的小甜心——
北堂傲刚才的话,难道不就暗含了这个意思?
即使这么想,柳金蟾心里还是耿耿于怀,大抵是在大周太久,大周女人们的自以为是,只许自己到处放火,却不许自己男人点灯的事儿,也已习以为常,深入骨髓,柳金蟾对北堂傲这三年的有没有守身如玉一事,有莫名在意——
又或者,她私心里,还是始终像大周的其他女人一样把自己的男人当作了她的私有物,一旦他被人触碰,她就会有私有物被人沾污的不快。
此念头,让柳金蟾对自己的霸道,近乎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