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灾难来的那么快,想跑都来不及,我们的脸同时变的惨白。但庆幸的是,地面上出现了那道裂痕之后,震动就渐渐消失了,被甩的东倒西歪的人重新站起来,都互相对视着,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西掉进去了!”陈雨的一部分心思都在那个黑色的方块上,等到情况一稳定,她马上就跑过去看。
裂痕像刀子一样,切断了暗河,上游的水依然在流淌,但是流到这里的时候全部都顺着四五米宽的裂痕流了下去,好像一条飞流而下的瀑布,水花拍打着岩石,哗哗作响。黑色的方块顺着裂痕一直滚了下去,这时候已经看不见了。
“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禁忌?”我把陈雨叫到一旁,道:“刚才只不过试图把它吊起来,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玉姨交代的事。”陈雨咬咬嘴唇,我看得出她也心有余悸,但她对玉姨这个人有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敬畏和感激,我不知道是不是玉姨把她抚养长大的缘故,总之只要是玉姨交代的事,她肯定会尽力。
我们在河道的两岸从不同角度观察这个裂痕,裂痕并非笔直的,可能跟暗河下的地质结构有关,比较疏松的地方在裂痕产生的同时就一并裂开了,上游的水流入裂痕大概十多米之后,就随着地势倾斜着继续流下去。这导致视线受到阻挡,我们不知道下面有多深,也不知道大方块究竟滚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雨和另外两个主持打捞大方块的人商量了一下,现在没办法了,即便再不想派人下去,也得下去。陈雨专门挑了一个第一批来到石堰川的人,相对来说经验丰富一些。他带着潜水装备还有武器,身上绑着绳子被慢慢吊了下去,流水从十多米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力量很大,打的人东倒西歪,那伙计落到底之后马上就从水幕冲了过去。
双方谁也看不到谁,试了试对讲机,信号相当差劲,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不过伙计带下去的绳子被他绑在了水幕后的一块石头上,顺着裂痕的走势观察一下,他可以从绳子返回。
河道旁的人就开始等,陈雨的人比较懂规矩,不会在下面交头接耳的说闲话。开始的时候,陈雨还比较安静,显得有耐心,但过了十来分钟,她略微的不安起来,伙计下去的时候陈雨就交代过,稍稍看看立即返回,下面如果没什么意外,几分钟时间足够走出去很远了,但伙计没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上面的人都隐隐觉得出事了,流水的声音太大,如果下去的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可能听到。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大家都坐不住了,陈雨很艰难的抉择着,明知道下面可能有危险,但不能不管,这是队伍的原则和一直以来的习惯。最终,她又派了一个人下去,反复的交代对方,看一下就回来。
这一次,他们把三条攀岩主绳连在一起,大概一百五十多米长,让下去的人随身带着,这样的话地面的人可以掌握一点主动,必要时能把人给硬拉回来。我们把人放下去之后就卡着时间,一条一百五十米的绳子没有放到头,在大概一百米的时候就顿住了,这说明第二次下去的伙计在下面停住了脚步。
三四分钟过去后,绳子还是没有动,陈雨马上挥手让人朝回拉。绳子另一端有重量,说明人还在。他们飞快的把人从下面拉回来,就这么短的时间里,人竟然就受了重伤,眼睛微微眯着一条缝,全身上下很多伤口。经过水幕的时候,伤口的血被水冲掉了,但一拉上来,就顺着伤口四处朝外冒。
他们飞快的给人做急救,我在外面看着,有人翻开了那伙计的眼皮子,这一刻,我就发现他的眼珠在散乱而且没有规律的乱转着,就好像两颗被困在眼眶里的小圆球。
等到忙活了一阵子,有人就发现,这伙计的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那是一部手机,被他攥的很紧,费了很大力气才从手里取出来。旁边的人辨认了一下,就说这部手机是第一个下去的伙计的东西。
“他怎么拿了一部手机回来?”
有那么一分钟,谁都不知道伙计手里为什么会攥着手机。石堰川的深山里,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完全就成了摆设。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手机的通话短信功能被限制了,但随机的一些功能还在,比如拍照,摄像什么的。
果然,我们在手机里找到了一段刚刚拍摄出来的视频,这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带给每个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第一个下去的伙计肯定遇见了什么,可能知道自己回不去了,用手机记录了一些东西,给后来的人做警示。
石堰川这里的地质结构注定不稳定,否则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地下空腔,暗河下面的地质层也是这样,水幕后面朝着西北方向出现了一条空腔带,这都是视频记录下来的,但视频的时间太短,分辨不出更具体的地势情况。在视频最后半分钟时间里,我们看到画面里的地下空腔带两旁,地表石皮纷纷诡异般的破碎,至少十几个地方同时拱出了什么东西。
那一瞬间,我的眼睛就聚焦到了一点,虽然画面不稳,但我能看得出来,从地下拱出来的,就是那种之前见过的一米来高的小影子。
我和陈雨都很不自在,回想起之前的那段生死经历,至今还觉得浑身发冷。第一个下去的伙计肯定凶多吉少,现在去救,已经迟了。陈雨比我更激动,花仔就死在之前遇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