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争论不过金瓶梅,不管怎么说,他好像都占据着道义的制高点,一件原本很残酷的事,让他一说就变成了解放全人类。我还想说两句,但回头看看旁边的晓宁,猛然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囚犯,没有自己的自由。
连自由都没有了,还去给影子谋福利?
金瓶梅估计也觉得我有点烦,就让我回去休息。我求之不得,所以提取影子脑组织的过程我一点都没看,全是别的人在搞。这次行动之后,金瓶梅就消停了两天,没有任何举动。
我利用这两天时间跟晓宁拉关系,其实我也没做错什么,并非是我厚着脸皮跟金瓶梅套近乎,晓宁只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自从到了金瓶梅这里后,他被极度的无视了。两天下来,我们的关系总算好了一些,晓宁会主动跟我说话。但正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金瓶梅又派人过来喊我。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偷眼看看晓宁,他面无表情,不过心里肯定非常不爽。我对他嘿嘿笑了笑,就跟着金瓶梅的人钻出帐篷。
金瓶梅的帐篷里还是他和赵英俊两个人,等我坐下来之后,金瓶梅举起一个很小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点灰白色的粉末。毫无疑问,这是影子的脑组织所化出的粉末。
“这些粉末早就提取出来了,这一天多时间里,我做了一点尝试,也算有点心得,所以今天邀请你来体验一下。”
“这东西不会真的泡水喝的吧。”
“不是。”金瓶梅摇摇头:“我自己还没有亲自尝试过,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个白大褂老头儿说的话,这个东西,或许真的能够得到一些信息。”
金瓶梅进行了几种不同的尝试,甚至他真让人口服了一丁点粉末。不过事实证明,口服没有任何作用。
说着话,金瓶梅拿出了一根蜡烛,很普通的蜡烛:“在这种地方,这样落后的照明工具很难找,幸亏我下面的几个伙计出于职业习惯,随身带了几根。”
金瓶梅把蜡烛掰碎了放在一个铁皮小碗中,然后慢慢的加热,蜡烛很快就彻底融化了,他一边搅拌着溶液,一边把玻璃瓶子里的粉末倒进去一点,他倒的很慢,也很小心,似乎在严格的控制着量。
“不能太多,否则人会完全昏迷过去,失去意识。”
溶液冷却的很快,在蜡水将要凝固之前,金瓶梅飞快的把灯芯嵌在蜡块上,又把蜡块搓成了圆柱形。就这样,一根经过加工后的蜡烛就摆在我们面前。
我似乎知道金瓶梅要做什么了,不过还不敢确定。帐篷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而整个帐篷都被他的伙计严密的保护着。金瓶梅和我们盘坐在一起,点燃了那根蜡烛。
这根参杂着脑组织粉末的蜡烛燃烧之后,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像夹杂着怪味的檀香,在这个帐篷里,不可避免的就会吸入这种气味。蜡烛刚燃烧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股子怪味,身体倒没有特殊的反应。但是当它燃烧到了五分之一时,我已经开始眩晕。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眩晕,介于恍惚和真实之间,就好像做梦飞在云雾里一样,整个身子都飘起来了。眩晕一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气味估计具有影响神经的作用,我陷入了那种似是而非的状态中,眼前的真实的情景不断的扩散,继而消失。
我仿佛真的做了一个梦一样,梦见自己顺着一条很宽阔的大路走着,大路是倾斜的,通往漆黑的地底。我能看到有东西不断的在身前一晃而过,行迹匆匆。这跟k药之后的感觉极其相似,只不过这种感觉比幻觉更容易让人接受。
我一直在走,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在飞了,我不知道这是地底多少米,但眼前猛然一空,空间瞬间扩大到无数倍,一片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在这片白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
地底城市。
无数的影子在这座地下城市中穿梭,视线不稳定,就像半睁着眼睛注视水面上的东西一样,这座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地下城市仿佛在一片水波纹上晃动着。但是无论这种感觉如何的模糊,都无法遮盖这座城市的辉煌和规模,它像一个失落之地,沉沦在黑暗的地底。
到最后,我的感官完全紊乱了,即便是幻觉也记忆的不怎么清楚,这是一种恍惚的、如同跨越了时间的幻觉。
我就在这种混乱的幻觉中懵懵懂懂的躺了很久,一直到赵英俊使劲抽我的时候才把我弄醒,非常狼狈,嘴角都是白沫。他们两个比我醒的早,当我挣扎着坐起来时,我们三个人中间的蜡烛早已经燃尽了。
“都梦到了什么?”赵英俊手里拿着一个小录音机,在旁边问我。
“我总算明白了。”我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吸入这种粉末燃烧的气味,能引发被动的幻觉?”
“那个很可能不是幻觉,是真的。”金瓶梅估计也有点发昏,拿凉水朝脸上泼,之后他抹抹脸对我说:“这是一种很另类的意识信息的传递方式,你在昏迷中所看到的,或许就是那只影子生前的某一段记忆。”
金瓶梅很仔细的跟我解释什么叫做意识信息传递,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不跟他辩驳,我估计就用一个问题就能彻底驳倒他。这种影子能活多少年?在那种幻觉中明显有跨越时间的感觉。我对金瓶梅照实说了,等他的解释。
“这个问题我暂时也不明白。”金瓶梅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