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默吗?”
对方的语调客气冷漠,陈默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是的,我是陈默。”
“我是江修哲的母亲,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略有些惊讶,算来有一个多月没有跟江修哲联系过了,他们之间早就撇的干干净净了,江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听得出来,江母话虽然是客套,但却完全是不容拒绝的口吻,陈默只好应承,“好吧,时间您来定,我随时恭候。”
“就现在吧,我一个小时后到你们电视台的楼下的那家咖啡厅,到了我再打你电话。”
正好是上午上班时间,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一眼就挑到坐在落地玻璃窗下的江母,皮肤白晰,打扮的优雅得体,五十岁的年纪看过去却象四十出头。
陈默知道她是不喜欢自己的,不是不喜欢,而是近乎厌恶,或许是出于上流社会的教养,面上对她还算是客气。
等陈默落坐,服务生上来问喝什么,“老样子。”她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很快端上一杯咖啡。
她微微一笑:“江夫人,有话请直说吧。”
不是讨好似的叫一声伯母,而是江夫人,称呼上就已经表明淡漠疏离的态度,江母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她跟江修哲纠缠不清是事实,至少以为陈默面对家长态度会是谦卑或是内疚的,她还没开口之前她已经急于撇清关系了。
江夫出身名门,别说小辈对她也是奉承讨好的,她有一些朋友说起陈默都说她周到会做人,可她看到却是恰恰相反,她对江修哲好象从骨子里就是倔强冷漠的,越是这样他越是放不开,这个丫头很厉害,手段心机都太深了。
“我们家阿哲从小到大也就住过两次院,第一次是为你,这第二次也是为了你,再放任下去,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陈默好象并不惊讶,浅声道:“江夫人真是想多了,我跟江修哲从来都没什么关系,夫人要摊牌应该去江少的正牌女友。”
看江母皱着眉头,“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我们算是有过些工作上的来往,不过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对方轻轻描淡写的态度江母也不惊讶,她当然不是空手而来的。
轻笑了一声,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跟前,高高在上的瞧着对方,“这是给你补偿。”
陈默拿起手上的支票笑了,“江夫人真是大手!“
江母满意的笑了下,“你一辈子大概也赚不到这么钱,我们阿哲心性不定,一向贪新鲜,你就算跟他几年,他给你的大概也不会超过这个数。“
见她冷笑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儿子从来都把女人当玩物的。“
江母的脸色变了下,下一瞬,已经见对方把支票给撕了,撕的一片片扔在烟缸里,犹不尽兴,划了跟火柴扔了进去,瞬间烧成了灰。
对方只看着那团小火苗冷笑,“你们江家人的习惯都是一样的,因为有钱所以喜欢用支票辱侮人吗?“
这丫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比她想象的难打发多了。
这个女人似乎是阿哲的克星,两次的意外,让江母心生后怕,再放任下去,别那天真把命送了。
江母压下心头的怒火,“说吧,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离开我儿子,不要再纠缠他,要钱要名要利,我都会答应你。”
“什么都不需要,我跟江修哲连普通朋友都算不是,以后再也不会来往,您请放心。”
“我如何信你?”
她好笑的把脸别到一边,以转过头对她冷冷的道,“你知道江修哲为什么会掉下台阶吗?是我推下去的。”
江母顿时僵住,又听她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我厌烦了江修哲无修无止的纠缠,所以把他推下台阶,这样说你该信了吧,如果不信,你也可以回去问你儿子的。”
江母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抬手就给她一个巴掌,再好的修养也抵不住怒骂道,“你怎么会这么恶毒!都没有父母教养过你吗?”
咖啡厅的服务生都好奇的转过头来看。
她缓缓的转过头,“你可以骂我,但请不要侮辱我妈妈,江夫人若是没事请回吧,当然你也可以追究我的责任,我会奉陪。”
江母第一次碰见这样无耻的人,脸都气白了,周围有好奇的目光,她的修养阻止当众漫骂的冲动,最后只是冷冷的撇了陈默一眼,“我话到此为止,你若是伤害阿哲,后果你知道的!”
她抓起包转身离去,身后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让她顿住了脚,“只要你儿子不来找我就好了,请你回去转告江修哲,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烦透了,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他有半点牵扯。”
江母愤愤而去,长期养尊处优自然而知的优越感和良好修养几乎要消失贻尽。
人走远了,陈默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白,经理假装上来收拾,一边关切的问,“没事吧,你?”
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心里天空都是灰色的,一直低低的压在胸口,窒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恨我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了。
她想,这样也好,你就能彻底死心了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走在茫茫人海中,有些恍惚,越来越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自己隔绝于尘世之外,渺看蓝天一张张生动的面孔。
有多少人在相遇,又有多少人在离别,人生其实不过是一场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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