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新闻部的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陈默在为同事介绍节目改版方案。
会议室很安静,手机嗡嗡的震动的声音不时的穿插进了抑扬顿挫的话语声里,那是陈默的手机,从她介绍策划书开始,已经响了好几回了。电话每响一次,陈默心没由来就跟着慌一次,张译的眉头也跟阒皱一次……
“这就是这个节目改版后的总体思路,晚些我会把方案通过邮件发给大家,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大家可以在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陈默解释完方案,她这长舒了一口气,从张译绷着的脸来看,她讲的并不是很好,因为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说不上为什么,从昨晚上开始就毫无由来的心神不宁。
现在一大早手机又响个不停,更让她的心慌。回到座位上,陈默打开手机,四五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同一个人的钱乐。
陈默心里沉了下,他的电话必定是与季含有关的。
回拨了个电话过去起身打算悄悄出去,略有些严肃的声音在从那头飘了过来,“陈副主任,这个策划方案我认为几点还需要修改的,第一……”
张译微皱着眉,显然对她在会议时间打私人电话有些不满,
她蓦的打断他,“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话音竟刚落,人已经站到门外,大家面面相觑,心底又腹议,陈默胆也太大了,竟然当众不给领导面子。
电话通了,那边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象是压抑着什么一样,“陈默。”
她心沉了沉,“怎么了?”
那边许久没说话,她一下火了,“到底怎么了。”
她站的位置和会议室就隔着一道玻璃门,陡然间拨高的声音连会议室的同事都微微恻目。
“陈默,季含出事了。”
不好的预感又涌上心头,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些,“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陈默……你….”电话那端的人好象被什么梗住,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陈默又惊又慌,急吼道:“钱乐,你他妈的倒是给我说话呀!”
会议室的同事俱是一惊,连在发言的陈主任都是停了下来,陈默这头温顺的毛驴怎么一下就成了母狮子。
好半天,电话那头才吐出几个字,“季含没了……”
陈默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连耳朵都嗡嗡作响,声音听都来都不象自己的,“没了,什么叫没了。”
“他跟着科考队去藏区拍远古遗址,遇上了雪崩。”
喉咙干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手拌的厉害,半天才颤着声问:“你别…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钱乐的声音有些哽咽,“遗体已经找到了,我们都在他的身边,本来想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可我们想他肯定想见你,你来送送他吧。”
手上一松,手机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喃道:“没了……怎么会没了…”
她扶着墙壁走了两步,张新从会议室出来,“陈副主任,你要去那里。”
陈默有些茫然的回过头,脸上都是死灰色,“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对不对…”
张新愣了些,看她整人痴傻的样子,下一瞬,就看见对方晕倒在了地上。
“陈副主任。”
“陈默”
…….
很久没睡这样沉过,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别睡了,陈默。
那是季含的声音,恍恍惚惚好象又回到了她前,她赖床,他坐在床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她。
他俯身抱住她,他说,“陈默,你要好好的,我才放心。”
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雪白屋顶,雪白的床单,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又是医院,她最讨厌的地方。
床边坐着秦慕天和张译,见她醒了都凑了过来。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意识一点点的恢复过来,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片断。
季含!
无边无际的黑暗铺天盖顶的侵袭而来,象困在了一张网里而,看不到方向,不知道那里是出口。
“小默…你感觉好些了吗?”
心居然不会痛,只是觉得害怕和恐惧,她想要说话,喉咙好象被谁勒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伸手去拨下手里的针头,翻身下床,脚下虚浮无力,头一下栽在了地板上,却感觉不一疼痛,好象麻木了一样。
秦慕天和张译都是一声惊呼,伸手去扶起她,“回去躺好,医生说你要观察两天。”
她轻轻推开他们的手,有些茫然的怔在那儿,好象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我….我…的手机呢。”
秦慕天看着她死灰的脸色,又痛又急,“小默,你到底是怎么了?”
张译手快,从她包里翻出手机递了过去,“没摔坏。”
拨通了电话,张译听她连说话都抖的厉害,是什么让她惊恐成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很微弱,“把地址给我……我要去接他回家。”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出事的那个城市,钱乐说人已安置在了殡仪馆,只等她来送他最后一程。
陈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季含会躺在这样冰冷的地方。
兴许是已经化过妆,他看过去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她俯下身去抚摸他的脸,冰冷僵硬没有半点温度。
“我来了,季含,你想我了吧,我也很想你。”
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寒意一点一点沁入骨血,她低声问道:“躺在这里很冷吧?”
说着又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