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许宸,能逼自己学会很多东西。比如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飞檐走壁,穿着长礼服时刻保持一种随时可以上天入地的精英状态。
陈染对符默转变的唯一评价就是:你升华了。
当符默无所顾忌自然而然地按响许宸家的门铃时,她意识到,这几个月她就像是吃了无数熊心豹子胆一样,勇气飞升。她甚至都想扛着铁锹去南京挖宝,顺便抓几只企鹅圈在家里做宠物。
好吧,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想。说不定哪天许宸心血来潮,她没准还真得跑一趟南极。
三分钟之后,门终于打开了。符默单手拎着的蛋糕还没按照计划好的送到许宸面前,就被脸色苍白,扶着门把手轻晃的他吓到了。不仅如此,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在他的脸上流淌,就像是滚落的眼泪一样。
如果单从他棱角分明皮肤紧绷的脸来看,她现在应该立刻调头就跑。但如果结合他好像附了一层纱的眼睛,一切就变得毫无杀伤力。这样的状态,分明写着两个字:病态。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彻打电话给她会说:“符默,你去看看他。”她知道原因,今天是许宸的生日。出门的时候,江晓还嫌弃加鄙视地看着她没完没了跟个神经病一样查看蛋糕的奶油有没有蹭到纸盒壁上,来了一段长达五分钟不间断的演讲。她只记得个片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押送黄金呢,要不要考虑把这玩意塞进保险箱里,外面再捆个炸弹便于你随时和它同归于尽?王勃他老人家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和你就住对门,如此亲切又完满的关系,不说情比海深,好歹和珠穆朗玛峰持平了吧?你知道我生日吗?你还不是天天以为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一个许宸你犯得着送个蛋糕都跟特工押运一样吗?”
她那个时候实在没心思和江晓较劲,满脑子都是许彻低沉又带有恳求意味的语气。那个像王者一样活在万丈光芒之下的男人会如此说话,绝对比任何警报与恐吓都有用。他不需要多强调,符默就能知道他交代的事情有多重要。
“你怎么来了?”许宸挡在门口,声音像来自地底般被泥土磨砺后的沙哑遥远。但他整个人分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愉悦,就连语气中都混合了浓浓的满足。
符默觉得眼眶传来酸胀的痛楚,连忙将蛋糕拿起来,露出笑容:“生日快乐。”她只是不能习惯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人,因为有人能够到来而高兴。太卑微,不适合他,真的。
许宸把她请进了家,浑身湿透还在屋里走来走去招呼她喝水吃东西。在他递给她一盒不知道他从哪个国家的手工工坊买回来的巧克力时,符默碰触到了他滚烫的温度。
她立刻把摸进拎包的手收回来,现在汇报工作,就是往他身上捅刀子。说实话,她无法对这个人残忍,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