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飘香楼出来的时候,洛凝可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长这么大,她从没屈服过。过的,从前官员告假频繁,尸位素餐,自从被苏祭司整治后,大臣们连休息日都不敢在家中歇着,惶惶不可终日。
听宇文起说,苏祭司很小的时候便大学士赞叹:“圭璋特达,机警有锋。”
其六岁初学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小小的苏砚默默流泪却并不呜咽,皇帝问其原因,他回答说,流泪并非因为痛,而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轻易毁伤,因此落泪。
提着油纸包,洛凝垂头丧气地贴着墙根儿走,若不是停下买这两个月饼,说不定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她心里抱怨自己嘴贱,竟然主动提议帮他找那半块玉珏,一切都只是书上记载而已,慕锦玄都说书上得来终觉浅,而一旦古书也作假呢?
正当她把月饼想成苏砚一口一口咬着解恨的时候,一辆四驾马车在她身旁停稳,帘子一挑,宇文启跟李朝弯腰出来。
李朝瞧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好笑道。“洛小姐,这会儿太阳正大,怎么一个人猫着吃东西,又不是在书院没人跟你抢的。”
宇文起摇摇头拍拍李朝肩膀道:“你没看见吗?这是自个儿练功呢,两腮气鼓,双目赤红,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蛤蟆功啊。”
李朝很配合地笑了笑,走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搭车,反正洛府还有段距离。
洛凝没好气的瞥他们一眼,说没工夫她正等着呢!
宇文起双眼冒了个璀璨的小火花,饶有兴致的问她在等什么?洛凝说等着起风呀,等着风大好闪了你舌头。
不等李朝让一让,洛凝大摇大摆的上了马车,李朝低头擦着一只玉扳指问她:“凝儿啊,再过几天就是书院的祈祭日,书院要以太牢之礼祭天地礼圣贤,届时学子们要在圣人面前一展自己所长,你要展示什么呢!”
洛凝下巴搁在窗沿上看着街上风景,无精打采地说。“变戏法算不算?我们用箭把一个人射成刺猬,还能保他命在。”
宇文启笑眯眯地说。“好是好,不过你打算找谁来做你搭档呢?”
洛凝拿信任的目光瞧他,宇文启立刻摆手道:“我不行的,我这点儿本事是扛不住你3箭的,而且你那指东打西的本事,神鬼莫测,我怕被小鬼勾走。”
李朝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迅速将洛凝找自己做搭档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依据的,自从上次跟苏砚比五十步不射铜钱后,洛凝似乎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明明瞄准的是铜钱,箭矢出去后插的都是别的学子的头冠,仅这一手再没人敢找她切磋。
洛凝托着下巴望天道:“我还会……把身边的人变没有,突然让他人间蒸发,这算吗?”
宇文起笑着说。“这个好这个好,这个我可以全力配合你,不过,容我问一句,变没后还能变回来吗?”
洛凝说这难确定,她当初穿越前,跟魔术师学的时候只学了把人变没,怎么弄回来她不关心。
宇文起和李朝僵在那里流冷汗。
李朝启发他道:“就没有贴近书院,日常所授课程的吗?和平一点,不用流血,不会神秘失踪的那种。”
洛凝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儿高兴地说:“有了,我能一心二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这个算得上是书学的分支吧,我就展示这个了,到时候双手并用,写一篇《兰亭集序》如何?”
宇文起中指在高挺的鼻梁上蹭来蹭去,担心地问她:“平日你帮我和李朝抄书,却不见笔迹重样,你……该不会就用的这招吧。”
她自豪的点了点头。“对呀,你们一共才给二两银子,自然是两只手一同写的呀,否则多耽误我睡觉呀!”
李朝率先否定她的提议:“这可不行,你上台铁画银钩一下,不就把我和宇文公子出卖了吗?这种伤和气的主意不好!”
洛凝扔了一把花生壳在他身上,怒道:“这也不好,那也不行,祈祭日我请假!”
宇文起一看她急了,忙打圆场:“凝儿,我现在有个没有任何后患的办法,你愿不愿意试试?”
李朝见她不答话忙道“历年的祈祭日都要演台戏,戴着面具且歌且舞,今年祭酒大人觉得应该变换套路,所以咱们打算演《梁祝》,因为是文武两班的压轴戏,人选问题就要慎重又慎重,不仅要身段fēng_liú文采俊秀,更需要些功夫的,否则怎么能把化蝶时的飘逸演绎出来呢,想来想去,文班功夫最好的也只有你了。”
洛凝神色一转道。“梁祝?”
李朝说:“是啊,就是古书里记载的,曾有这么个凄美的故事,具体是什么年间已没了印象,不过不要紧,我会把故事重新安排,背景就放在咱们大荣。”
宇文起接道:“祭酒大人会拿出一百两银子奖赏祈祭日表现优秀的学子,往年都是被演台戏的学子拿走,既然你是自己人,何不便宜你呢?当然,因为你为书院出力,我代表众公子再给你加一百两如何?”
他瞅准了银子便是洛凝的死穴,所以出手便毫不留情。
洛凝脸色和缓了些:“我演梁山伯?”
李朝用帕子擦了擦嘴道:“祝英台,!梁山伯已经有人选了。”
见他迟疑的样子,洛凝觉得不放心,追问道:“谁演梁山伯?”
李朝和宇文启对视一眼,齐声说。“不是我!”后来又觉得不妥,齐声改口道。“是我!”